阴沉夜空,雪狂乱舞。
积雪压得道旁的枯枝直不起腰身。
全白里,盛星晚是唯一的黑。
她穿黑裙戴黑帽,跪在寒风里抱着个四四方方的紫檀骨灰盒。
黑雕花门打开,就传来盛柏冷硬淡漠的声音:“就算你今天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同意你把她葬进盛家陵园!”
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脚边支着根精致手杖,旁边站着盛家的老管家汪世元,替盛柏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以挡风雪。
盛星晚攀在骨灰盒上的手指泛出死灰白,因寒冷哆嗦着双唇哀求道:“爸爸,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跪地求人,算我求您,求您将妈妈葬在盛家陵园......”
“星晚。”
盛柏唤她一声向外走来,停在面前:“你妈只是见不得光的情-妇,我愿意给你盛家二小姐的名分已是宽容,你不要得寸进尺。”
情妇?
明明是他隐瞒在先,陶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妻有女!
那是一场温柔陷阱。
盛星晚倏地轻笑一声,笑意讥诮暗嘲:“她把一生都搭在你的身上,到头来在你嘴里竟然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盛柏的面色瞬间沉下去。
盛星晚视若无睹,将怀里骨灰盒用手托举给盛柏看:“那么大的一个人,现在这么个小盒子就装得下,你于心何忍?”
生前陶淑没能如愿进盛家门楣,这次若再不葬盛家墓园,那这话更不像是在开玩笑,急上心头规劝,“二小姐您别说气话!”
盛柏脸色难看,唇边的法令纹都紧崩起来。须臾后,他抬起手杖,直接指到盛星晚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颈处:“威胁你老子?你可真是无法无天罔顾人伦。”
那手杖底端带着冰雪,触在肌肤上寒意丛生。
盛星晚反唇相讥:“有其父必有其女,那您岂不是无情无义没有一分半点的怜悯心?”
啪――
那手杖代替巴掌,重重扇在盛星晚的脸上!
在场几人皆惊,瞠目看着盛星晚头:“听说,她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