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斯文白净,毕业于央美油画系,他爱笑,常年戴着一副方方的胶框架子。而妙手丹青的姜老师看着像个文化人,惨死家中却纯属阴差阳错。
世上或许没有绝对的正义,在凶手看来,自己不过是为了殉情的家姐报仇而已,他明明在惩奸除恶,他凭什么也要陪着那脏兮兮的老家伙一起下地狱。
他才刚满十八岁,攥着一颗积极向上的红心,并不晓得那对师生也曾花前月下,互诉情肠。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毫无胁迫与勉强,断断是真爱来着。
可是真爱和脸皮一样不值钱,她爹身边有那么多知己,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他哪里爱的过来。所以姜家每个季度都会私设公堂,他回回跪在地上,对着姜师母拍胸脯说这就是最后一次。
他长得好看,哭到涕泪齐下也是俊的。
而他一哭,他的妻就会心软。她曾教导自己的女儿,男人都是这样,他们外头再野,玩够了总要回家吃饭的。姜然无言以对,她望着妇人哭成桃子色的眼睛,抓起盘中干渣渣的松饼往嘴里塞。
她知道管不住下体是罪过,但她觉得那四眼俊男亦很可怜。
因为她的母亲甚至不会煮饭。
在噩梦缠身的夜里,当姜然惊醒时,苏敬总会把她按回去。他迷迷糊糊地将她搂得更紧,他力气大,像是突然沉下去的船锚,一下子就给她按踏实了。他扭亮台灯,作势要去床头摸眼镜,她便死活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她请他不要戴眼镜,这张脸现在看着就挺好。
他顾不得想别的,光是被她这么一拉,心思便腾云驾雾,魂儿也瞧不见了。苏敬给她喂水,告诉她多顺两口气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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