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伽唯本不是喜欢过圣诞的人。
他对辞旧迎新的年关没有好感,不过在他虔诚的娘亲还未正式发病前,家里对这个至亲团聚的好日子,倒是很珍而重之的。
塞了鼠尾草和香蒜的烤火鸡,孢子甘蓝拌着意式培根,当然还少不了甜得掉牙的水果馅饼。
他和苏敬年纪还小,压根不爱吃这些玩意,但又不能当场跟感激主神的沉夫人拍台子,于是他俩就在餐桌底下互相踢着腿,一直踢到苏敬恶狠狠地抓起叉子捏在手里。
沉伽唯很爱看弟弟摆出那张白脸来,无端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贞感。
阿敬抓过的武器多,有叉子有刀,也有锤子。
事实上,身强体健的他,每次都想和大哥真的干一场架,可他始终下不了那个狠手。
旧时的圣诞夜,他俩前脚踢完了腿,后脚就跑到书房一起写作业,写完以后,又趴在卧室的地毯上读漫画书。
读到肚子饿了,沉伽唯会请厨娘给苏敬做一碗夜宵,他自己不吃,就看着对方吃。
你吃东西可真香啊。
她做的香菇肉燥饭是最好的。
可惜这位阿姨快要离职了,否则我让她天天晚上给你做这个。
……你在打什么算盘。
一碗饭而已,我还能打这种小家子气的算盘。
沉伽唯单手撑着下巴看苏敬进食,顺便拿个餐巾纸擦拭茶几的玻璃面板。
他嫌弟弟吃相粗鲁,把饭粒甩地到处都是,而他也有点心疼总是吃不饱的阿敬。
不能吃得慢一点吗,我都来不及擦。
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