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容长青那平静安详的脸顷刻间褪去大半血色。
方才那一幕,是之前纠缠他的无数个梦魇的其中之一,且在按过那个手印之后,他、他在梦里就没几天可活了……
可是容婳……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什么都不知道噢。”
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容婳恣笑着朝他挥挥手指。
旋即起身,“新年快乐,老爸。”
……
“等老爸康复之后,真的不会因为这个怪罪我吗?”
看着手里的转让协议,容昭心里有些忐忑,望向容婳那头也不回的背影。
“我说过,老爸能不能康复,决定权在你……要不要做对自己有威胁的事,决定权,也在你。”ωωχsΠéω
容婳在走廊的售货机里买了两瓶冰可乐,将其中一瓶迅速朝容昭脸颊上一贴。
冰冷的刺激令她骤然清醒,逐渐冷静沉思。
也……对。
就像今天这样,老爸就是想生气,也无可奈何。
又哪来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呢。
可是。
容昭忽又抬眸,满眼探究地望向容婳,眉头轻皱:“既然老爸不能威胁我们,那为什么这份股权协议不写上你的名字?”
将唾手可得的容氏财阀就这样让给她,对容婳来说,真的算是明智之举么?
容婳却扑哧笑出声。
“如果这份股权协议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老爸还不得直接气死啊?”
她无谓地耸耸肩,“当时只有你和我在场,你又离得那么远,我可不想当场落一个有谋杀老爸嫌疑的名头。”
“至于这份股权嘛。”
她扬扬眉,刻意收起后半句话,笑而不语地转身离开。
种子早已埋好。
只有她想不想要,不存在能不能要。
……
回到邱家大宅,一庭院的喜庆红火霎时挥去了深冬的寒意,容婳不禁惬意地眯起眼眸。
下一秒,脖颈间倏地多了一袭绒绒暖意,一条红色的厚厚围巾被围在脖子上。
“哇哦”
容婳一脸惊艳地捧起围巾的流苏,微微生涩的针脚诉说着打围巾者的生疏,但每一处瑕疵都被小心地藏好,又彰示出他的极致认真与细心。
早便在某人的房间里见过不小心冒出头的红色毛线球,容婳失笑连连,直接往后仰倒。
接着便被那微微惊慌的臂膀稳当当地接住,搂入怀中。
“你也不怕摔着。”
耳边传来宠溺的埋怨,容婳嘿笑着在他怀里转过身,抱着那颗俊秀的脑袋,啵唧就是一口。
“你肯定会接着我,我干嘛怕?”
她揪着围巾流苏朝秦砚鼻尖挠了挠,“没想到小秦学弟居然会亲手给我打围巾耶”
“不喜欢么?”
秦砚朝她撇撇嘴,眸色轻转几分,忽作势要抢回,“不喜欢还给我。”
“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拿回去的!不准!”
容婳乌啦一下跳出他的怀抱,紧紧攥着围巾不松手。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终是被耳边一串爆竹声给打散了气氛,双双扑哧大笑。
欢声笑语溢满了邱家大宅。
除了照顾容长青的邱棠颖,以及抽不开身赶不回的邱明安夫妇,容婳的大姨二姨还有姨父们,表哥表姐等人都齐聚一堂,共贺新春。
可把今日的大厨许岸忙得不可开交,所幸还有宋姨和秦砚给他打下手,容婳也时不时过去帮着洗个菜切个肉的。
家的温暖将严寒阻隔在外,所有人都忘了一切不快,欢欢喜喜过大年。
……
吃饱喝足,家人们围聚在电视前看春晚,容婳嫌没趣,拉着秦砚悄悄开溜,跑到庭院的小亭子里拆红包。
“你不是说,有礼物要在大年夜送给我么?”
看着她小财迷般抱着压岁钱偷笑的小模样,秦砚失笑摇头,从对面挪到了她身边,展臂圈住她的腰肢。
另一手故意摸索,“在哪儿呢?”
“急什么,还有十几分钟才跨年”
容婳没好气地推开他,继续算着她手里的百元大钞们。
秦砚好笑地瞧着她,脑海中念头忽闪。
他突然“啊!”了一声,迅速指向洗净的夜空。
“姐姐,有流星!”
“哈??”
容婳懵懵地顺着他抬头,却连个流星尾巴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