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清透的薄纱与刚梳好的鬓发又被微微揉乱。

但姜沉澜不管。

他恣意地缠吻她，只造作到自己餍足满满，才将她松开，又抱回梳妆桌前，将她的妆发与舞裙重新整理好。

捯饬之际，男人忽又敛下了眉眼，一副吃味模样：“这样的姐姐，竟要起舞给那孟聿然看……真是便宜他了。”

他执起桌上纤巧的银制眉刀瞧了瞧，眸色倏然深黯。

要不一会宴席结束后，直接将那双该死的眼珠子剜去得了。

“我这不是易容了么？”

容婳无奈又好笑地瞧他，再望望镜中那别有风采的另一幅容颜，缓然偏首，“况且舞台挂满轻纱，他最多只能瞧见虚影，还能如何。”

见姜沉澜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她想了想，倏而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那俊颜往下轻带。

朝他盈盈勾唇，“要不……就让仁海公公将舞台上独对着你这一面的薄纱卸去，我只让你看，好不好？”

“真的？”

男人双眸赫然焕发异样光彩，满是欣喜地回望她。

容婳也不回答他，只轻转双瞳，倏而挺首凑至他的耳际，往那下颌与耳根的交汇处落下深深一吻。

再离开，一道浅瑰色的暧昧唇痕赫然镌刻在那如玉的侧颊边，姜沉澜微愕，下意识抬指要去触碰，却又被少女迅速拍开。

“不许擦。”

她没好气地轻瞪他一眼，旋即起身，拖着清脆作响的裙摆翩然离殿。

姜沉澜恍惚地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片刻间，眼尾竟逐渐染上蕴满愉悦的病态猩红。

他痴然凝眸，良久，不禁低笑出声。

哈

姐姐已经主动给他烙下印记，宣誓所有权了呢。

好棒。

他也要。

……

酉时将至，孟聿然领着一轻纱覆面的纤细女子，在宫侍的接引下来到濯清池，徐徐入座。

看着身后那不声不响，却隐隐颤抖的少女，他微微敛眸，忙悄声叮嘱她：“冷静些，只要你不出声，凭这副易容，没人能认得出分毫。”

“……”

少女这才稍稍冷静下来，随他一块悄悄四下张望着。

“圣上驾到！——”

随着仁海公公一声尖细的唤响，孟聿然连忙起身行礼。

却忽觉一阵奇异的香风，伴着清脆铃响的步伐款款而至。

他有些好奇，下意识抬眸望去，骤然被姜沉澜身侧那道窈窕丽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名绝色倾城的异域美人，一身清凉妖惑，又不失华美精致的异域舞裙张扬明艳，犹如盛放似火的红玫瑰，赫然点亮了整座濯清池。

而她与姜沉澜极为亲密，上座后便被他暧昧地抱入怀中，极尽宠爱。

孟聿然有些意外。

这南梁国君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传闻那些暗中觊觎他的女子都被他无情手刃，还取其鲜血供他养病。

今日一见，那传闻怕是不攻自破了。

只是，这异域舞女也分外令他在意。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舞女的眉眼间，隐隐蕴着几分他似曾相识的怪异感。

思虑之际，姜沉澜已然朝他望来，微微一笑。

“大沅丞相大驾光临鄙国，实令我南梁蓬荜生辉……朕近日公事繁忙，有失远迎，还请孟丞相见谅。”

“哪里哪里！”

孟聿然抱拳回笑，“属实在下怠慢，竟迟了这么久才将献给圣上您的‘礼物’携来，在下要请圣上见谅才是！”

“来，小婳，见过圣上！”

他一边差使着身后的蒙面少女，将那微僵的姑娘轻推至前。

小姑娘哪见过这般大阵仗，吓得只能堪堪福一礼。

还得孟聿然继续解释：“请圣上恕罪，这一路上餐风露宿，小婳不慎染上了风寒，一时失语，无法开口。”

“无妨，无妨。”

看着那被易容得与容婳分毫不差的少女，姜沉澜与容婳互视一眼，笑着给那小姑娘赐座。

宴席正式开始，各色美酒佳肴陆续送上，姜沉澜执起翠玉酒盏，朝孟聿然轻举：“孟丞相，此杯敬你我合作愉快！”

“多谢圣上！”

孟聿然恭维地应着，举杯就要抿，忽又多了些许心眼，于指尖悄悄捻了些许粉末入杯。

待杯中酒并无显现任何异样，才放心饮下。

酒过一巡，他忽见濯清池正中的舞台开始陆续搭上曼妙的轻纱与宫灯，点缀得美轮美奂。仟仟尛哾

又见姜沉澜微笑着将怀里的舞女扶起：“去吧，给孟丞相展示你的舞艺。”

“是，圣上。”

舞女难开玉口，微微一拂华美裙摆，款款来到孟聿然面前，朝他盈盈福礼。

嫣红唇角浅勾，“孟丞相，献丑了。”

话落，容婳翩然转身，登上那薄纱影绰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