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容婳淡淡抬眸,心下好笑。
什么保护她,分明是以孟聿然来威胁她,要她不得不随他离开。
她摇摇头,故作没辙地叹了口气。
“为了不让孟丞相波及到镇子与孩子们,看来民女是不得不随圣上回去了。”
容婳缓缓一摊手,唇角浅翘,“既然圣上已金口玉言,许诺会完成民女的心愿,那从此刻起,民女是否可以向您许愿了呢?”
“当然。”
见容婳终于被他哄得动摇,姜沉澜眸眼骤亮,连声应允,“从今往后,容姐姐的事,便是朕的事。”
男人轻浅眯眸,再度欺身而来。
暗哑呢喃,“姐姐若是想,朕便将那些肮脏的东西都血洗了去,洗出一片干干净净的大沅江山,送给姐姐当后花园玩儿。”
“当然,前提是朕得活着……咳咳……!”
说着,姜沉澜又是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使劲地咳嗽。
白皙双颊蕴起玫瑰般的色泽,他咳得极狠,活像是要将肺都生生咳出来给她瞧,以示诚心。
听着那疯闹到开始嘶哑的咳嗽声,容婳只好起身下榻,拿起桌上的白瓷茶碗。
“圣上别把自己先给咳死就是了。”
无奈又隐隐没好气的话语,伴随一碗泛着极淡粉色,又夹杂着一丝血味的清水递至面前,姜沉澜这才乖乖止住咳嗽,接过茶碗小口小口地喝下。
眸眼暗瞥向旁侧那傲娇抱胸,视线别向另侧的少女,唇边隐隐勾起恣漫弧度。
姐姐还是心疼他。
真好
……
百里外,大沅边陲小城南塞城里。
“丞相。”
孟聿然与城主饮茶谈心之际,一名御前影卫匆匆前来,朝他恭敬行礼。
只道:“回丞相,属下们搜查了南塞城周边十二郡三十六镇四十八乡,一共搜出男女老幼伍佰贰拾叁名容姓人士,除外邦商贩外,大多皆为南塞籍内。”
他忽面露些许黯色,“非籍内人士也已一一确认……并无一人是容婳。也许容小姐已经……”
“只要本相没见到容婳的尸首,她便有活着的可能。”
孟聿然冷声打断他的话语,眉眼皆敛。
双手自袖中暗暗攥紧成拳。
容婳怎么可能死了。
她既然能奇迹般地恢复武功,将赵班头双臂打断,此时定是拼了命也要活着,在暗处等待向他复仇的机会。
容婳啊容婳,你怎么就如此不安分!
想到此,男人暗沉口气,继续下令:“继续查,无论是否姓容,只要是外乡来的生面孔,都给本相一一查透了,掘地三尺也要将容婳给我捉回来!”
“这……”
影卫为难地皱眉,“丞相,这可不是小数目!且以容小姐的机敏,若是察觉了咱们在寻人,恐怕还没排查干净,她便已经离开了……”
“两位不妨听下官一言?”
一旁静默着的城主突然失笑开口,“丞相大人,瞧您着急,这阵子下官也派了些人手到十里八乡调查,顺便打听了一些奇人异事……倒是寻到了几名最近名声正响,备受瞩目的存在。”
说话间,他忽从袖中取出了一本花名册,“此乃刚统计好的花名册,请丞相大人过目。”
话落,却并未立即将花名册递给孟聿然。
“……你倒是现在才拿出来。”
孟聿然颇意外地瞧他一眼,旋即看出了城主的小心思,翩然勾唇,“看来城主大人对本相是有事相求了。”
“啊哈,小事,小事罢了!”
城主狗腿地笑着,与他交头絮语。
……
第二日,大沅的御前侍卫们迅速包围了南塞城最南边的许家镇。QqXsΝεW
孟聿然骑着高头大马穿过街道,直奔许大娘的小学堂,很快便寻到了那最富嫌疑的目标人物——个把月前才到小学堂教书的容先生。
“……你、你们干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冲进院落的官兵们,容先生大吃一惊,连忙护住身后被吓哭的孩子们。
却不料为首那达官贵人模样的俊逸男子却迅疾闪至他跟前,恣笑着握住他的手腕。
“容婳,你可真让本相好找呢。”
孟聿然呵笑两声,忽又一转神态,森然下令,“将罪臣之女容氏给本相拿下……验明正身!”
“是!”
官兵们乌泱泱一拥而上,将容先生拖出了院子。
可没过多久,院外却传来了孟聿然的错愕惊呼:“你……你怎么是个男的?!”
“小生怎就不能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