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脸上露出一点遗憾，蔫蔫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夏深知道他和秦程的关系估计是给这孩子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不知道该站在谁这边才好。

沈夏深不禁心软，小关的性格特别像胆小敏感又可爱乖巧的柯基，明明很想来安慰你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才好，这样的小孩真的很难不让人心软。

沈夏深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写道：“你跟齐思明认识是因为秦程吗？”

小关连忙摇头，垂下眼睛，露出了悲伤的表情，那表情跟在剧组时听到有人说他像齐远时一模一样。

沈夏深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是刚刚秦程拿来的。小关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个盒子，却始终没有打开。

或许是心里的苦闷实在没有人可以诉说，或许是看到沈夏深刚刚的模样有些感同身受，他沉默了好久后写道：“我跟他也吵架了。”

“齐思明？”

小关微微点头，双肩坍塌，心事重重的姿势。

“为什么吵架？”

小关抿起嘴巴看向沈夏深，浓密的睫毛上下开合了两下，表情说不出是委屈还是自责，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也不知道。”

“他对我很好，给我找特殊教育学校，帮我租房子找工作，还给我买了助听器，但我却那么任性地跟他吵架。”

小关的肩膀微微地抖了起来，沈夏深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在医院里一声不吭的小孩现在却因为跟朋友吵架而自责地哭了起来。

沈夏深搂住他的肩膀，小关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小幅度的蹭了蹭，像是某种小动物。沈夏深觉得无奈又有点心疼，于是一遍一遍地抚着他的后背。他总是这样，明明已经自顾不暇，明明自己也尚处迷茫困顿的深渊，却还是会对那些比自己弱小的存在生出怜悯来，下意识地想去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和安慰。

大概正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这种无助的时刻，没有人告诉他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伤心了也没人能说，只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忍耐，等待，日复一日，土崩瓦解，他变成了泥土，有着泥土的脉络，温柔深沉地给流离失所的小孩一些庇护。

小关从他怀里出来，举起手机给他看，小关说：“但我真的不喜欢他把我当成齐远，我是小关。”

沈夏深眼神有些复杂，他想到几个月前小关拿着那组爆火的照片来店里，兴高采烈地向他“炫耀”时的场面，那时候底下的评论明明已经有很多人都在说小关像齐远了，但那时的小关似乎并没有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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