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腿想要缓解左半边身子的麻木，却又立刻被身后的人钳制住。

“别动……”秦程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后颈，手臂抱他更紧。

他不能判断秦程是真睡还是假睡，不敢再动，闭上眼睛，竟然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24舌底事终要无辜沉船

沈夏深是被楼下的笑声吵醒的，此起彼伏的追逐声仿佛就在他床边，吵得他头疼。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全都是唐绿以对他唱烈焰红唇时那张颓败的脸。

他挣扎着睁开眼，卧室里虽然依旧昏暗，阳台的门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阳光照在这个冬日的清晨，被风从拉得严丝合缝的床帘里吹了进来，在地板和门之间形成了一道晃动的光柱。

他赤脚下床，想看看是什么声音，一拉开窗帘，阳光便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外面的雪停了好一阵，沉淀的雪使四野一片白亮，饱和度高得刺眼，他伸出手挡了挡眼睛，直到适应了这亮度才放下手臂。

笑声是齐远和李桃他们发出来的，几个人正在打雪仗，追逐打闹着，一把把的雪花飞扬起来，简直玩疯了。

在溅起的雪花中，沈夏深看到坐在长廊藤椅上的秦程，他穿着厚厚的北欧式羊毛衫，红色和白色的花纹，领子拉到耳后，盖住了脖子上的痕迹，一副年轻禁欲的猎人模样。

阳光给了他金色的睫毛和金色的头发，那金色又随着手里翻动书本的动作细微地晃动。

安详宁静。

如同电影的结尾常出现的那样，一切归于平静，主角坐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里，一个长长的空镜后，旋即一片漆黑，屏幕正中央缓缓出现一行字幕：“END”

如果这真的是电影，沈夏深还挺希望可以这样一下子跳到结局的。

可惜这不是。

镜头被十八粗暴的打断，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愤愤地扔了手里的雪球，朝屋里走去：“陈盈川，你又抽烟！我的花要被你呛死了！”

陈盈川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屋里传出来，无奈又透着宠溺：“没大没小的。”

沈夏深看见秦程微微抬起头看向屋内，嘴角勾着温和的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露出了一种……动容又羡慕的表情。

忽地，他视线上移，恰好同阳台上的沈夏深四目相接，他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地浅了下去，眼神愈发幽深，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夏深。

完全静空的几秒，整个世界都好像在等待着有什么事发生。

什么也没有发生。沈夏深先别过了脸去，虚张声势地看向远方潦草的雪原。洗漱时，沈夏深才发现昨晚被秦程咬伤的嘴角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伤处不大却异常显眼，仿佛在堂而皇之地昭示着他们昨晚是怎样激烈的短兵相接，痴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