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掩盖掉生活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那些市井、笨拙、不得当的痕迹。

“可是这个故事不是从九四年李桃到纽约开始的吗？”张钰疑惑道，“我拿到的剧本里好像没有关于Yang过去的片段呢？”

张钰翻看剧本，关于Yang的过去，剧本里只写了一句：1989年，杨至纽约，改名为Yang。

“每个角色都应该有过去。”

秦程点头：“Yang之所以对李桃说自己不是gay。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gay是白种的，男性的，同性恋，但他不是。”

“不论是在纽约还是世俗层面，Yang都始终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的身份。”

一部好的作品势必解构一个时代的困惑。《绿野仙踪》就是以女性的细腻视角去窥探同志这一群体，再以同志这一群体剖析整个时代的的惶惑——一种无法找到身份认同感的恐慌。

陈盈川笑了笑，没有评价秦程的解读，也没说采纳沈夏深的意见，只是又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喝茶。”陈盈川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茶碗。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大雪。

几个年纪小一些的都有点蠢蠢欲动，不停地往玻璃窗外张望。尤其是十八，他怕是本身就对这些剧本，镜头之类枯燥的讨论不感兴趣，满脸都是心不在焉。

最后还是陈盈川先开口：“聊了这么久，大家都跟着十八出去玩会儿吧。”

十八如蒙大赦，眼睛发亮，领着几个年轻的孩子们推开玻璃门跑了出去。屋内只留阿茂，秦程和沈夏深陪着陈盈川。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在绿竹茂盛，梅花满枝的院子里疯跑起来，肆意潇洒，美不胜收。

没过一会儿，沈夏深也站了起来，大家纷纷抬头看他。

“我出去……看看他们。”

他倒不是有赏雪的雅兴，也没什么小孩心性，他就是就是烟瘾犯了。

关上门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外套，想折返回去拿，回头却看见屋子里的三个人已经又开始聊起了什么。

想了想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他自身也并不想再经历一次尴尬地寒暄，便小跑着绕过热闹的院子，在僻静的角落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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