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程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似是如梦初醒：“哦？你说的是昨天打了我一拳那个人？”

“你的小情人？”秦程骤然看向他的眼睛，明明嘴角带笑，目光却如同寒刃。

沈夏深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在车里说的话，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程轻轻挣开了他的手，继续倒酒，轻描淡写地问：“那场聚会你前前后后出现了不到十分钟，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不可能碰毒品的，他在夜色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碰过底线，何况是现在他已经身患重病。”

“为了钱。为了刺激。为了止痛。”秦程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慢条斯理道，“我怎么会知道一个吸毒的人在想什么？”

“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保证？”秦程重复这两个字，似是琢磨，然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语气里竟有种温柔的怜悯。

“你拿什么保证？拿你在夜色的工作经历，还是拿他那些数不清的拘留记录？”

沈夏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块沉了下去，他尽力想使自己显得冷静些，但他还是止不住颤栗：“所以真的是你做的？”

秦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了笑。

只字未应，却分明在说，是我做的，你能如何？

如同悬在头上的闸刀缓缓落下，他的刑期终于来临，沈夏深惊讶于自己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尘埃落定，心如死灰。

秦程的脸似是同十年前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原来人一旦成为施暴者时，嘴脸通通都是一样。

【你拿什么保证？用你那些破画？还是用他的案底记录？】

这句话曾是他往后许多年的梦魇，只可惜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无力改变故事的结局。

“……为什么？”沈夏深抖着声音问，“就因为我没有答应继续跟你合作，你就要把我的家人置之死地？你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过分？”秦程嘲弄地反问，“有你十年前对我做的事过分吗？”

沈夏深被这突如其来地质问惊住了，语塞地愣在原地。

秦程的声音还在继续：“既然你问了为什么，那我也想问问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对我？”

沈夏深回过神来，却仍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迟疑地别过眼：“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重要吗？”

秦程不屑地嗤笑一声，一口气喝光了杯里所有的酒。他的脸上出现一种痛快的戾气，然后他几乎是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怕了，你怕跟一个杀人犯有牵扯，怕我影响你的前途，怕我成为你最大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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