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梅尔的语气有些干涩：

在这种场合直接夸常浩南吧，有点狗腿子拍老板马屁那意思，不太合适。

但除了牛逼之外，也确实没别的想法了。

“现在的问题是，咱这边的技术短板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我们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筹码……”

“那几个应该是意大利人。”

过程中，法方那边的技术代表库尔特·让·皮埃尔也试图旁敲侧击，看能不能通过话术白嫖一些有关海豚直升机传动系统问题的细节出来。

之所以不进休息室里面，主要是他们有些担心会被窃听。

但现在看来，研究水平可能已经是他们之间差距比较小的那部分了……

只要能稳住阵脚，把局面拖入大后期，未必就不能扳回来一点局面。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动笔写东西的时候，其实思考能力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听到对方的赞美，崔文学摆摆手神秘一笑，然后把面前的本子侧过来朝向对方：

“惭愧惭愧，对方的不少反应都已经被预判到了，照着本子上写的应对就行。”

这种情况下，被消耗的当然不会是己方。

对面的法国人隔着宽大的会议桌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只当他能一心二用。

紧接着，勒梅尔意识到，刚刚那些对话应该是意大利语。

此时，坐在崔文学左手第二個位置上的刘洪波转过身来，竖起一个大拇指：

崔文学面前的笔记本上，原本就已经写的满满当当，他只是拿着一支圆珠笔在那虚空划动，装个写字的姿势罢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还能有常浩南的戏份出现。

从源头上就完全没有说秃噜嘴的可能性。

二人心中顿时掀起了几分紧迫感。

等到对方继续下楼离开之后，勒梅尔小声判断道。

但没想过了解这么深。

刘洪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与此同时，旁边给法国代表团安排好的一间休息室门口。

于是双方商定，20分钟之后再重新开启谈判。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阿古斯塔跟华夏之间，还有一个6-7吨级直升机的合作项目？”

然而崔文学这边的应对也是滴水不漏，愣是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透漏出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假，但前提是要让对方不停地出拳打在空气上，才能达到消耗对方军势的目的。

“我们的整个传动系统设计路线确实受到AS365这个型号的影响很深，不过NH90的传动系统里面，其实还有一部分是德国人负责的……”

好像有点假。

有这种能耐的人并不多见。

皮埃尔点点头：

面对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崔文学自然不会拒绝。

欧直集团和航空航天工业协会的十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研究下半场的对策。

“蛤？”

“对，型号应该叫AC139，15座水平，面向高端公务市场，主打舒适性和高速度。”

“难道那个项目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而懂技术的郭靖山则一直坐在不太起眼的第三个座位上，自始至终没开过口。

毕竟刘洪波跟其他人不同，是火炬集团，而非冰飞的人，早晚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之后，勒梅尔便稍稍定了定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绕开核心话题兜起圈子来。

没想到皮埃尔比他更加确定：

参与联合研发的国家多起来之后，总是很难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前两天，常总跟我说起这个项目的时候，就给我规划了一套针对法国人的谈判模式，而且还准确预判到了对面的反应。”

“所以……他们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我是说，他们说NH90的传动系统也有缺陷的那部分。”

话才说了个开头，勒梅尔就听到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结果就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华夏这边没有如对方想象中那样气势减弱，反而是法国人那边有点先乱了阵脚。

从面孔上看，是欧洲人。

于是只好高挂免战牌，表示希望能中途休会。

“这……”

他原以为自己跟师弟只是在研究水平上差距很大。

要知道，他之前发到华夏这边的资料里面几乎都是些性能参数之类的东西，并不涉及具体的设计和生产细节。

眼见着一时间打不开突破口，勒梅尔人有点麻。

他突然想起了三国演义里面的一个情节——

汝保主公入吴，当领此三个锦囊。囊中有三条妙计，依次而行……

实际上，这个年代，很少有外国人能搞清楚航空工业系统下面这些研究所和制造厂的关系，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大家都会统一用AVIC的马甲。

皮埃尔薅着头发摇了摇头：

勒梅尔也咬了咬牙：

“既然这样，他们刚才不是说准备了两种合作方式么，我们不如再去看看他们的第二套方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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