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者,他依靠在这一项目中跟华夏取得的良好关系,促成了后续双方更高水平的合作,还顺便讨了个老婆。
他如今的时间相当值钱,如果专程飞到镐京只是为了一件事,那也太亏了。
对于机舱内部的乘客来说,这会更加舒适。
常浩南直接伸出手,示意甘贝利随意。
这一波他也看出来了,真正能在这次合作中做主的并不是崔文学。
作为航空工程师,甘贝利当然能看出这些数据之间的关联性,绝不是随便写写骗人玩的。
数据详细到连发动机输出功率曲线这种内容都有。
大部分噪音都落在人耳接受能力较高的范围内,也就是涡轮发动机本身的声音。
“把飞机的技术手册给甘贝利博士看一下。”
技术封锁,是可以打破的。
如果自己也能在直升机领域复刻一遍成功经验的话……
这个设备不仅可以测出一个简单的分贝值,还能分析出声音的波形,从而判断各频段在噪音中所占的比重。
甘贝利直接向身后的常浩南问道。
“这个低噪声的螺旋桨,在气动效率方面会不会存在问题?”
而海豚的涵道式尾桨甚至更加安全。
因此,他特地稍稍提高了音量,以保证甘贝利以外的其他人也能听见。
相比起来,那3%左右的效率降低简直不值一提。
直9WY的原型机很快就完成了预定的两圈绕场飞行,重新降落在停机坪上。
问出口之后他又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引起一些歧义:
“我的意思是说,有限体积法(FVM)在可压缩流体领域通常只能做到二阶有效精度,以前光是算算气动效率之类肯定够了,但如果按照你们的思路计算声场,误差肯定很大。”
甘贝利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短暂的玩笑过后,常浩南又正色道:
“必须承认,在传统工业,尤其是加工制造领域,他们起跑太早,我们就算奋起直追,也几乎不可能在短期内完全弥补差距,更何况还有专利壁垒这些东西。”
常浩南的这段回答,基本相当于博尔特说,你只要轮流迈开左右腿,就可以拿短跑金牌一样。
仪器设备的结果跟他耳朵听到的差不多。
在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刚刚撤到远处的意方代表团成员也逐渐围拢了过来。
“不过。”
“我第一次来华夏,看到MA60的时候,它还显得非常简陋,身上留着不少苏联安24运输机的影子。”
要啥自行车啊。
有外宾的情况下,哪怕只从面子的角度,也不可能跟平常一样带着大家吃盒饭。
“在高精度有限元计算方面,有一些专门的技巧,用来解决数值振荡,或者是迎风物理性质这些问题,所以能同时保证计算精度和计算效率。”
常浩南笑着回答道。
一方面,他希望对方的技术至少在其他某个方面表现出一些缺憾,因为这意味着一种“取舍”而非全方位的碾压。
果然,其中几个的眼神当即就变了。
崔文学一愣,旋即意识到这是在玩凯撒名言的梗,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后者,MA60作为一种由全新供应商提供的新型号,在如今尚未走完定型取证流程的情况下,就已经获得了泰国和华夏国内总共二十多架的订单,显然也是未来可期。
靠调节螺旋桨相位差实现主动降噪这种事,原理上听着好像挺简单,但任何有工程控制经验的人都清楚,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
说话的同时,常浩南微微转身,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一圈意大利人。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这次,肯定是在旋翼和机身这些噪音源上下了功夫。”
“真是没想到,咱们也有能让这些欧洲佬心服口服的一天。”
只不过最后下订单的几个都是非洲小国,人家根本没看这些玩意。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个怎样的答案。
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决定要把新技术应用在自己正在进行计划的新直升机上。
然而科伦坡却果断摇头:
“那倒不是,MA60的降噪原理是控制左右两个螺旋桨的相位差,让它们发出的中低频噪音相互抵消,相当于某种主动降噪措施,而且只对客舱内部有效,在外面听着还是很吵。”
“总得来说,就是先计算旋翼和机身组合体在飞行过程中的流场特征,重点在于捕捉其中的激波和桨尖涡,因为在旋翼振动发出脉冲音的同时,也会诱发这两种流动状态,再经过积分来获得远场声压特征,就能够相对精确地计算出不同形状和规格的主旋翼产生的声场规律……”
……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说来之前,他的主要想法还是跟之前面对贝尔公司,或者韦斯特兰公司一样,是单纯找個冤大头一起分担风险的话。
甘贝利也知道不可能在这就把人家核心技术给套出来,因此转而问了一个偏理论的问题:
“靠CFD计算?那你们是如何保证非结构化网格的计算精度?”
“所以这次,除了共同研发一个新型号直升机以外,我也在考虑扩大合作的范围和深度,至少,也要把跟着阿古斯塔一起来的其他几家意大利企业给拉下水来!”
因为单从旋翼设计角度考虑,效率和安静性确实是一对矛盾的性能。
他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刘洪波和郭靖山:
只是跟紧挨着的AS365N1肉眼比较了一下,便干脆利落地签字下单。
听到这里,甘贝利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要点:
“也就是说,他们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研究螺旋桨降噪技术了?”
最终体现出来,就是这架直升机在工作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架小型公务机。
“我们不用FVM进行CFD计算,因为FVM从原理上就不可能做到非结构化网格的高精度数值格式。”
但情感上,他仍然很难说服自己。
崔文学作为冰飞集团总经理,此前倒是没想过这么深。
但常浩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肯定也得表个态:
“那常总,到时候谈判的具体情况。我随时跟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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