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轻轻摇头:“有江夏那颗棋子,足可震慑江东,不敢来犯襄阳!”
糜竺上前,躬身行礼,却又忍不住因为寒冷将身上的棉服裹得更严了。
诸葛明站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主公,这漫天的飞雪,你不看其美,却只想着它的冷酷,岂不是牛嚼牡丹,浪费了天物?”
虽然城头冷风习习,此时的刘备,两颊已经开始冒着冷汗,额头也见了油光。
“主公,如今天寒地冻,当日我们征伐之日,却没有这么恶劣的天气。三军将士,出兵之时,都是秋衣……”
诸葛明轻轻弹了弹袍袖上的积雪,轻轻说道。
诸葛明只顾着欣赏雪景,不时的吟诵美词妙句,浑然没听到刘备的告急。
“诸葛先生,备此时心如油烹,先生却闲庭信步……”
但随即眉头微微一皱。
仿佛是一个将所有的家产押宝,却又已经得知押错了的赌徒一般!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那是新野的一个老头,平日里最喜钓鱼,但若无寒冰,新野之民,人人可以下河张网,他年老体衰,根本争不过年轻人。”
“军师,咱们襄阳的三万兵马,此时恐怕是没有心思欣赏雪景呀……”
刘备顿时无语。
自盘古开天,大禹治水,夏后商周,再到秦汉八百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可以预知天机,测明阴阳!
天有不测风云?似乎在军师诸葛先生这里,并不适用了!!
刘备心中一阵凉凉。
诸葛明目视着襄阳方向,目光坚毅:“我要献给主公的,是一个完好的襄阳,而不是一个战后余生,残破凋零的襄阳!”
“刚刚子龙发来讯报,三军遵从军师之命,已在襄阳城前,立下营寨,固守不攻。”
“襄阳城内,蔡瑁经营多年,四大氏族的家底,也有半数存在襄阳。只怕便是困他一年,也未必能弹尽粮绝。先生此举,岂不是守株待兔……”
诸葛明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如今天降大雪,千里冰封,年轻人畏惧寒冷,都躲在家里烤火。他却趁机出来,砸开冰面,垂钓终日。”
“到那时候,荆州氏族为求自保,必然献城乞降!”
“许昌远来,早晚必到。但此时恐怕江东之兵,已经在攻取长沙的路上了!”
极目远眺,诗兴大发。
糜竺震惊失色:“难怪子龙信中,并未谈及三军受冻之事,原来军师早有安排!”
至于其他,似乎都不重要了!
糜竺自知言语失当,急忙走到诸葛明面前,躬身谢罪。
刘备鼓掌赞叹:“备愚钝之至!”
“我在等他们出城投降,双手把襄阳奉送给主公。”
“此时主公兴兵伐之。我料江东周瑜,许昌曹操,都已经动了侵略荆州的念头。”
诸葛明泰然说道,似乎天下之事,皆在其掌握之中。
身后,糜竺身披棉服,脚下蹬着一双毡靴,手里扶着一根木杖,来到面前。
“主公!”
“没想到我荆州之地,也学胡天!”
“这……”
诸葛明遥遥望去,只见远处的河畔上,孤零零一个蠕动的身影,似乎正在挥舞着物事,在砸着什么。
刘备面色又是一变,他此时惦记的,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家底能否保全,会不会遇到危险,能不能全军覆没。
“只是冰面虽然化开,不多时候就会重新结成薄层,所以他每各半个时辰,便要挥动木棒,敲击一番冰面。”
“昔日只知道诸葛先生乃是经世济国的大才,诗画文墨,非你所长,可是自到新野,每每语出惊人,才知先生之才,浩瀚天地,而我不过井底之蛙而已!”
“是是!臣下之罪了,往军师宽宥……”
糜竺在旁,忍不住低声说道。
刘备敬服,看着诸葛军师的目光敬意更浓。
四大氏族!
我想要的,是完整的你们,而不是死在乱军之中的伱们!
诸葛明的目中,略过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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