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对方。

如此想着，准备回家的乔暮忽然看到，有一个脚步匆匆的上班族有些奇怪。

【他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不是吗，不要取笑，否则你就是下一个坐在这里的卖票小子！】

乔暮没想到是个女生，他吸了吸鼻子。

他倒也没追问，只朝着电影院走去，来到售票处。

这电影院恐怕就是一个异常。

杜若站在外面的已经因为省电而停掉的扶梯口，少见地抽着一根烟，见着乔暮，他也没急着询问发生了什么。

至于电影院，笑死，根本搜索不到。

站起身，乔暮忽然又觉得电影里播放的内容乏善可陈，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如同楼下服装店假人般的脑袋上，用马克笔画着两个简单的眼睛。

“你说什么？”

“能到这里，就表示你已经很危险了，回去吧，我能处理。”

乔暮将票递给对方。

杜若站在电影院的门口，询问乔暮。

“你不属于这里。”

“你好，我要一张电影票。”

他甚至没有询问乔暮要看什么电影。

他很快有所领悟，与此同时，视野之中，暗色如血的文字从电影院那幽邃的通道里喷涌而出。

他走出放映厅，末了，还回头看了眼那女生，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看着电影。

假人一动不动。

良好的地段导致这里的价格居高不下，而在附近那些崭新商业建筑的映衬下重建此处又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它应该庆幸，比起那些从未辉煌过的烂尾楼，这里至少曾经是许多人的童年回忆。

杜若要乔暮去探望的人，就在这里？

“你放心，没有危险的。”

“电影院。”

【啊哈，你知道吗，人死的时候都会来到一间电影院，银幕上播放着他的一生，当电影结束，伱就彻底完蛋啦！】

忽然，乔暮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的。

乔暮跟着杜若下楼，再度踏入江城的繁华之中。

乔暮发现画面凌乱，手持摄像机拍摄的内容充满着意义不明的天空，草地，绽放的花，落雪的森林等，看起来像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人随手拍下的画面，有一种质朴的时代感。

杜若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没有扯动皮肤，只保持了原本严肃的模样。

他朝里走，按照电影票的标注找到了对应的放映厅，走进去，找了倒数第二排坐下。

乔暮虽然想吐槽会这么说的情况下百分之百有危险，但他决定相信杜若。

“囚笼。”

阴影中的售票员抬起头，乔暮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能感觉对方肩头微微动了动，以略显迟缓的速度敲击键盘，打出了一张电影票。

好巧，和自己名字一样耶。

他转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隔壁座位坐了一名年轻的女生，她约莫二十岁出头，长发垂肩，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衫，白色长裙。

乔暮将视线转向电影票，发现电影的名字叫做《乔暮》。

电影院隔壁是一家廉价KTV，只有在手机的点评软件上才能搜到，评价也多是“脏乱差”“价格便宜”“服务态度一般”之类。

但不知道为什么，乔暮一看这些画面就沉浸其中，甚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

杜若很恭敬地对乔暮道谢，随后和路边一个男人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熟稔，杜若就这么跟着对方离开。

血红色的文字从那毛线衫上渗透出来。

“今天麻烦你了。”

这些人就像印度神剧里面的杂技演员一般叠罗汉，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摇摇晃晃，却一直没有从那位上班族的肩膀上掉下去。

周围的路人对此视而不见，埋头踏上归途。

乔暮若有所思，他凑了过去，拍了拍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朋友，我今晚去你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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