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暗装，来个刺客也行，无论是小皇帝被刺受伤，还是能抓住刺客，那也是大功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云心中瞬间明白，这京城之中的朝廷官僚已经糜烂腐败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商铺不少，游人如织，而且衣着华丽绫罗绸缎的不少，但衣衫褴褛破烂的穷苦人同样也多。

从大义上来说，这都是他这个皇帝的子民和产业，天下一家，怎么也得好好了解了解。

更多的还是面有菜色、眼神木讷的平民。

周围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是敢怒不敢言。

正想着，就听前面一阵喧闹惊呼传来，夹杂着惨叫声和咒骂声。

一边说着，已经来到了永安街。

苟忠此时如数家珍，把哪家青楼的花魁叫什么，哪家青楼的服务有什么特色，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哪个大臣逛青楼被正妻捉回家，哪个权贵和人在青楼争花魁动刀动兵，哪家青楼的背景是哪个高官等等。

不时有些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华服的人穿街而过，趾高气昂，遇到路边的摊贩甚至都没有丝毫减速，反而是那些摊贩急匆匆拉开货架避让。

那燕北道节度使何兴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要是能抓住暗桩，那在九千岁面前就是大功一件。

让的慢了，当头就是一鞭子。

“各部主官甚至以纳妾四时芳华为荣，礼部尚书、大学士徐闻徐阁老前年包圆了当年的京华楼四时芳华，美其名曰绣塌延年，传为美谈呢……”

这微服出访就是舒坦，叫公子就行，也省得天天一口一个皇帝，见面还得磕头，每日憋气。

“公子您常在宫里居住，还没看过这般繁华吧？京都号称天下繁盛之最，可不是说说的。”

什么微服私访，他明白都是扯淡，把小皇帝的身份昭告天下，反而更能引来那些暗中的苍蝇。

李云这也是第一次出宫，同样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差点喊错了称呼，她不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一边是富丽堂皇的酒楼青楼，一边是路边跪着奄奄一息的乞丐灾民。

李云听得一阵侧目，你一个太监对青楼这么感兴趣做什么?过干瘾吗？

那老者嘿嘿一笑，努了努嘴说道：

李云微微点头，说道：

“就去最繁盛之地看看。”

显然这里面大部分消息都是从锦衣卫那里得来的。

当下吩咐了车夫几句，马车缓缓而行，向着城南永安街而去。

“管，怎么不管？喏，那边两位爷就是南城兵马司的巡爷，谁要敢上前帮那民妇和她的相公，两位巡爷保准立刻把你拿了。”

一看之下，李云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同样乞讨的灾民也更多，几乎是三步五步就有一两个跪在街边。

李云干脆带着珍儿从马车上下来，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向前缓缓走去，不时到一些店铺里面逛逛。

“放开我相公！不要打我相公！这里是京师地界，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恶徒！相公！”

就见前面的游人路人纷纷涌来，让出一片空地。

而周围那些民众眼神中的愤怒，又说明了民间的积怨有多深。

这正是聚拢皇气的好机会！

当下在一众锦衣卫暗探的护卫下走出人群，沉声道：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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