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点事都要跟寿哥说,还要我们小的干什么?”
李安拍了拍伍世豪的肩膀,温和的笑了笑:
“走吧,给你介绍几位阿sir。码头是是非之地,以后免不了和这些当差的打交道。
如果不是没人了,细威相信龙成虎还可以打更多。
伍世豪环顾了一圈码头,扭头对身后赤着膀子,皮肤黝黑的精壮男人说道。
“何宜,你也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是田志发、方兴亮两位阿sir。”
香港这个弹丸之地,贸易才是主业。而无论是什么贸易生意,都绕不开码头。
钟泰拇指摩挲着牌面,忽然砰的一声把牌翻开,红光满面的说道:
码头上这些工头,根本就不是各自社团的狠角色,大多数都是社团内的低级成员。
之前他们就一直羡慕在六号码头开工的苦力,相比于那些剥削苦力的工头,伍世豪他们简直是码头上的善人。
有看场子的四九仔快步走过来。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多认识些人,也可以省下不少事。”
一边走过来两人,伸手就去抓郑鹏的胳膊。
“我是陆丰的,方兴亮也是汕头的,大家老乡,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田sir,方sir。”
方兴亮和何宜年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眼。
伍世豪倒也没太在意,扔下一句后,扬了扬手:
“来两个人把这个扑街扔到码头街去。给脸不要,没点眼力见。”
“什么事啊?哥。”
阴暗的长街上,男人嘴里叼着半支香烟,望着斜对面的酒楼,脸色阴沉。
伍世豪不卑不亢地说道。
“打听清楚了,伍世豪在二楼包厢吃饭,总共有六个人。”
钟泰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头也没回,一边洗牌,一边说道:
“他码头上没事干了?让他过来。”
码头上的工人有条不絮的忙碌,伍世豪和这些船东经理逐一客套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码头,来到了李安这里,跟他汇报码头上的事情。
“泰哥,郑鹏来了。”
伍世豪这边本就人多势众,还有个身手凌厉的龙成虎帮手,那些人没有被一击即溃就算难得了。
是夜。
“清一色,糊了!”
“虎哥,你身手真的没话说,赤手空拳一个人就打倒了三十多人!”
……
“等装完货,你来找我结账就可以了。”
伍世豪吼了一嗓子,哼哼唧唧的声音顿时为之一住。
“没有。”
“不用唬我,我等着。”
男人深吸地吸了一口香烟,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冷冷一笑:
“泰哥说了,我们联公乐的面子不能丢,先给李安一个下马威。
之前住在城寨时,细威就经常听到龙成虎城寨第一打手的头衔,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龙成虎动手,身手也如城寨里传言的那般,一个人双拳带血,肘击膝撞就打翻了三十多人。
伍世豪语气冷淡。
伍世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
等码头这些苦力开始开工,这才目光一转,看向站在货轮上的船东经理。
手下那些兄弟的医药费,还有辛苦费,到时候从码头上的收益里拿出来就可以了。”
细威点了点头。
“泰哥,码头上的地盘被人抢了。”
“现在码头是你在打理,一些小事自己做主就行了。
田志发打量了一下伍世豪:“老家哪里的?”
“还不快滚,难道等我让人把你们一个个扔出码头。”
这里是开埠初期华人在上环聚集的街道,除了街道两旁的商铺,就是显眼的各式庙宇,从依楼梯而建的太岁庙、观音堂、到藏身巷弄之中的福德宫,香火鼎盛。
何宜有意无意地说道:
“伍世豪是潮州人,和你们是老乡。”
他手下的四九忙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李安领着伍世豪来到何宜这三个便衣的面前,伸手示意:
伍世豪拱了拱手,也没有多待,转身下了船。
“豪哥,我去安排。”
砰的一声。
“这是伍世豪,帮我打理码头上的事,以后就拜托两位多加照顾了。”
田志发听了伍世豪的话后,马上换成了潮州话,态度也热情了很多。
而一眼望去,整个码头躺满了一百多个哼哼唧唧的烂仔。
田志发是个高瘦中年。
而此时,那些原本在码头上工的苦力则是面色忐忑的望着伍世豪。
双手推翻面前的清一色麻将牌。
龙成虎穿着一件黑色短衫,面无表情。
桌上的三人脸上陪着笑,从牌桌抽屉掏出钱递过去后,推翻麻将牌,开始洗牌。
两人也算认识,对方叫华明清,是益丰船务公司的一名船东经理,主要负责公司下面杂货货船的进出口货物统计以及装卸工作,确保货轮的正常出港。
华明清态度还算客气。
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伍世豪,咬牙切齿。
龙成虎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郑鹏挣扎着怒声呵斥,在码头上混了这么多年,被人赶出码头就算了,如果还被人扔到码头街,他郑鹏的面子就算被丢干净了。
上个月他公司货轮招聘的几名船员以及厨师,还是通过伍世豪这个掮客介绍的。
“只要不误了我的工作,我无所谓的。”
几百人的场面可不是街边三五人的打架,不小心很容易中刀。
郑鹏观察着钟泰的脸色,试探着问了一句:
“上次在码头,长乐社都在他手里吃了大亏,我们要不要跟寿哥说一声。”
听到这话,这些苦力绷着的脸色终于松懈了下来。
先前伍世豪说的话,他们都记在心里。
“动手!”
男人一马当先,握紧手中的狗腿刀,快步向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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