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刚那一刻,当看到皇帝把被朝臣们视为权力象征的官职随意安排来安排去,还没人敢提出任何异议时,才突然意识到皇帝已经不年轻了,更不是孤立无援。
看着皇帝很随意的在进士名单上勾勾画画,再很随意的把一个个官员空缺安排出去,王安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也相当的激动。
突然遭到了属下的祝贺,让洪涛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着王安泪眼婆娑、心情彭拜的模样,大概又能体会到其心情。站在他的角度上确实该庆贺,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白付出,风险也没白冒。
十一年,仅仅十一年,景阳皇帝通过各种手段把后宫、朝堂里的权力抓住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做到完完全全的一言九鼎、出口成宪,本质上也差不太多了。只要走到了这一步,且寿命不要太短,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遥想当年……万历二十二年春,自己被师父陈矩逼着走进了景阳宫,当时的心情只有一个词,万念俱灰。
常言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而人要是走了运,低着头馅饼都会糊脸上。仅仅在太子位置上提心吊胆的坐了两年,万历皇帝居然毫无征兆的驾崩了,太子朱常洛就这么名正言顺的继位成了景阳皇帝。
而且朝堂的斗争并没结束,反对势力依旧保有一战之力。只不过是暂时处于不利局面,不适合与皇权发生正面冲突,主动选择了隐忍而已,这一点必须提醒王安注意。
朱常洛虽然是皇长子,却得不到万历皇帝喜爱,而王恭妃更惨,即便生下了皇长子,待遇却和被打入冷宫差不多,整年都见不到皇帝一面。
梦想和幻想成功当然有,但理智占据了上风。无论从任何一本史书里也找不到相似的例子,凭什么这位启蒙很晚,至今仍旧无法通读四书五经,且写字如同鬼画符,又没有任何勋贵、外戚和朝臣全力支持的年轻皇帝就能成功呢。
“万岁爷,整整十一年了,奴婢始终没有全信。直到今日才明白,在万岁爷面前那些能呼风唤雨的饱读诗书之辈,不过是一群虚张声势的鼠辈!”
好在皇长子朱常洛非常懂事,也非常能忍,而王恭妃又本分老实,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愣是苟了整整八年,终于来了个咸鱼翻身,获封皇太子。
“奴婢怕是干不了师父的差事……整天审阅那么多题本奏本,还要和内阁大学士们商量朝廷大计,外加勾心斗角,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了万岁爷的大事。”
王承恩倒是痛快,想也没想就把有可能的内宫一把手职位给推了,还推得那么有理有据。他确实不太会主动说谎,且管理能力极其有限,大脑基本是单线程,稍微多一点就会丢三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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