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那边组了牌局,我闲着无事,早点过来看你。”傅寄忱捏着小茶杯,呷了口雨前龙井。
两人消化了这个消息,考虑到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再不回去就显得失礼了,便拾掇好情绪,出了洗手间,往包厢走。
服务生很快拿来一副碗筷,摆在傅寄忱面前。
快到家的时候,沈嘉念有些按捺不住,坐在车里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摸摸身上的披肩,一会儿抠抠座椅的皮层,最后放弃了挣扎,趴在傅寄忱肩膀处,在他耳边轻轻地道:“其实,我要跟你说的事是,我有个中秋礼物要送给你。”
柏长夏比了个“OK”的手势,挥了挥手催促她快走。
“我不吃虾了,你别剥。”沈嘉念说得很小声,怕他听不见,脑袋往他那边偏了偏,“不太有胃口。”
傅寄忱停了剥虾的动作:“不是说彩排很累,怎么没胃口?”
柏长夏抚了抚沈嘉念的胳膊,勉强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我忘了,你现在是孕妇,不能揍你。”
柏长夏的思维还停留在“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上面,陡然听到沈嘉念的话,脑子没转过弯来,想着有什么好恭喜的。
傅寄忱没怀疑,接着剥完手里的虾,自己吃了,而后摘了一次性手套,给她盛了碗清淡的汤:“最近降温,气候也干燥,喝点汤暖胃。”
倒酒那人玩笑道:“我还以为是傅先生管得严,不让小沈喝酒呢。既然傅先生都这么说了,小沈就喝点吧。”
沈嘉念继续佯装淡定:“没有。”
过了两秒,她倏地怔住,两手抓着沈嘉念的两只胳膊,瞪大眼问:“你刚说什么?什么干妈?”
对面一个艺术圈的前辈冷不丁目睹这一幕,戏言:“从前只听说傅先生疼老婆,今儿可算见着了。”
“不是。”沈嘉念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语,顿了顿,语气郑重地告诉她,“柏长夏,恭喜你,你要当干妈了。”
柏长夏说完,抛给沈嘉念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也是含着深长的意味。
傅寄忱回以浅笑:“吴前辈与太太识于微时,是人人称颂的神仙眷侣,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过一段佳话。要说疼老婆,您才是榜样。”
沈嘉念舔了舔唇,想等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再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不打算现在说,于是扯了个理由:“你没来之前我吃了一些。”
柏长夏便以为这是个误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拍了拍沈嘉念的肩膀,安抚道:“我懂这种心情。本来吧,也没有特别期待来个孩子打破现有的生活状态,某一天,突然猜测有了孩子,带着复杂的心情验证,结果发现没有,居然还有点失望,你说奇不奇怪……”
闫秋生在一旁道:“我们这儿刚开吃没多久,哪好意思让你坐着干等,好歹吃几口,陪陪嘉念。”
“哪有那么夸张。”沈嘉念笑眯眯道。
“你!”柏长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气得扬手拍了她胳膊一下,“好啊沈嘉念,你居然耍我!你刚刚那副样子,是演的吧!”
但她拍戏的时候,演技确实精彩绝伦,让人看不出表演痕迹……真是个矛盾的人。
沈嘉念躬身坐上了车,傅寄忱随后上来。车子启动,驶出去,傅寄忱问道:“柏长夏刚说你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沈嘉念:“入围名单要到明年二月份才会出来!”
傅寄忱稍显困惑,瞥了一眼沈嘉念,她有事要跟他讲,他怎么不知道?
“那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沈嘉念对柏长夏说。
刚推开包厢的门,沈嘉念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家吃过了,我喝茶就好,不用添碗筷。”
孩子怎么说有就有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条生命在她体内孕育。那是融合了她和傅寄忱骨血的小生命。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期待,更多的是紧张,还有别的陌生的感受,她找不到准确的词来表达。
那人往她杯子里倒了小半杯红酒。
察觉到什么,傅寄忱散漫地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见到进来的人是沈嘉念,眉眼霎时漾开笑意。
“没关系啦。”沈嘉念被他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弯弯的眼眸里都是亮光,“反正我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
傅寄忱摆出期待的表情,将她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她今天出门就带了个巴掌大小的包,除了能装下一部手机,装不了别的东西,怎么也不像买了礼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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