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道了谢，把脚伸进高跟鞋里。

“嘉念？”柏长夏走到她跟前，见她脸色发白，没什么血色，顿时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夜幕还未降临，城堡的四周就点亮了灯串，远远望去，像是童话世界。

尹书瑶的眼神骤然沉冷，往前走了一步：“你怎么不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我那般低声下气地求你帮我们家渡过难关，你都不肯，如你所愿，我们家的工厂倒闭了，我成了一滩烂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但凡你肯出手，我们一家会过得这么惨吗？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沈嘉念。”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求证，或者，干脆去问问你的丈夫。”尹书瑶声音轻轻道，“你就问他，沈氏的覆灭究竟是不是裴家做的，看他怎么回答你。”

“裴家——”尹书瑶顿了顿，眼睛盯着沈嘉念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不过是替罪羊而已，背后真正操纵的是傅家，是傅家想吞了沈家，拿裴家当掩护罢了。”

撂下狠话，尹书瑶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沈嘉念在她离开后，身体狠狠颤了一下，而后，对着空气发起了呆，耳边不断回荡着尹书瑶的话。

怕她再摔倒，柏长夏扶住她另一只胳膊，和赵顺宜一左一右护着她。

城堡旁边的草坪上摆了几十张长方餐桌，上面铺着洁白的蕾丝桌布，各种美味的食物不限量供应，还堆了好几个香槟塔，不像普通的婚宴那样围坐在圆桌上喝酒吃菜，现场更像一个大型party，宾客轻松随意。

沈嘉念指尖的凉意蔓延至全身，身体微晃了晃。

柏长夏踩着高跟鞋过来，边走边扭头看外面：“刚刚有人来过吗？我过来时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从你房里出来，进电梯了。”

化好妆的沈嘉念换上了提前准备的礼服，一条挂脖的金粉色长裙，胸前是V型设计，优雅中透着性感，裙子上的金色长条形亮片全部是手工缝制，呈不规则分布，不管从哪个方向打来灯光，都能呈现浮光跃金的效果。

沈嘉念听了只想笑，她就不该浪费精力和时间跟尹书瑶讲话，在尹书瑶眼里，全世界都欠她的，特别是她沈嘉念。就好像尹家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尹书瑶，我没想到你那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沈嘉念唇边溢出浅笑，带着讽刺的意味，“这就是你口中的亲人？那我宁愿不要这种亲人。”

“你出去。”沈嘉念指着门外，语气决然，“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沈嘉念抬高双臂，没让她们扶：“没关系，鞋跟不是很高，我自己可以的。”

尹书瑶不满意她的反应，她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才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见沈嘉念，怎么甘心无功而返。

“嘉念，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嘉念，你累了吗？”赵顺宜也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弯下身关切地问。

凭什么沈嘉念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还受到那么多人崇拜？反观她自己，被钱总的老婆殴打，连累母亲住了半个月的院，还被钱总的老婆暗中使绊子，搞垮了工厂，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

“你别着急，我会出去的。”尹书瑶抱着双臂，环顾一圈，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复古华丽，身处其中，谁都能当公主，她语调幽幽道，“你别那么害怕我，放心，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不是找你算账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

没得到回应，柏长夏朝沈嘉念看过去，发现她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不一会儿，赵顺宜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在婚礼上抢到的捧花，刚在现场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多聊了几句。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沈嘉念红唇微动，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嘉念出现在婚宴上，大家的目光一致看过去，眼中难掩惊艳。

傅寄忱放下高脚杯，迈步朝她走去，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肢，声音低而悠长，好似带着两分醉意：“怎么去了这么久，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沈嘉念看着他的脸，泛起一阵难以形容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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