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背后会有这样的隐情。
温苒说完,许久没再开口,闭着眼,任由眼泪哗哗地淌,只有两个人的音乐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沈嘉念抓住了重点,问温苒:“哪个女人?”
温苒泪眼朦胧,把心里话倾吐出来后,没有想象中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有更深更浓的后悔在心间蔓延。后悔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
如果没有做出这件事,她还是乐队里资历很深的大提琴手,她不是没有实力,终有一天,她会达到想要的高度,不管有没有沈嘉念,而不是如今这般,深受心理上的折磨。
“我不知道。”温苒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是在悉尼我们住的那家酒店里碰到的,她说她很讨厌你,想给你一个小教训,她给了我一瓶药,告诉我那是肠胃药。直到华穗出事,我才知道她骗了我。是我太傻……”
沈嘉念的眉心深深蹙起,谁会那么讨厌她,恨不得她去死?
她跟什么人结过仇怨?
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是尹书瑶,可尹书瑶是她的表妹,就算怨她没有对尹家施以援手,也不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害她。
沈嘉念说完,语调停顿了漫长的几分钟,在心里组织语言,而后,跟傅寄忱讲了在悉尼发生的一些事。
沈嘉念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沐浴在充沛的阳光里,闭上眼睛,阳光铺在眼皮上,能感受到和煦的温度。
“还没睡?”傅寄忱之前洗过澡,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
“我看你每次都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
听到尹书瑶的名字,傅寄忱条件反射皱起眉心,心情不虞:“怎么突然提起她了?你还关心她的近况?”
沈嘉念决定找傅寄忱帮个忙。
“沈嘉念,再有下次,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多厉害?”沈嘉念不怕死地顶嘴,然而,话一出口她就怂了,因为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她就瞧见傅寄忱的眼神变了,变得幽深不见底,像是要将她卷进去。
同一天的早上,尹书瑶在酒店吃完早餐,忍着身体的不适,打车前往工厂。
过了几分钟,温苒给了她确切的回复:“就是她。”
沈嘉念拜托傅寄忱的事,隔天就有了结果。
不对,傅寄忱说过尹书瑶以前就算计过她。
“好了,我知道错了。”
尹书瑶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非黑即白,她大概没有料到温苒会良心发现,交代了一切。
“不是。”
沈嘉念很想找尹书瑶当面质问,但转念一想,没有必要。尹书瑶已经坏到了骨子里,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可能生出悔改之意。她只会像疯狗一样变本加厉,想尽一切办法撕咬你,不死也得拉你进泥潭。
原来,人在失望至极的时候,不是愤怒,而是趋向于静止的麻木。
沈嘉念寻着间隙求饶:“我信,我信,我错了……”
沈嘉念没理会他的调情,开门见山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该说的都说完了,温苒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抬起袖子又一次拭去脸上的泪,擦了太多次,脸颊的皮肤泛着微微的刺疼。
沈嘉念:“找你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没再说什么,温苒迈步,拉开音乐室的门,走出去,关上门。顷刻间,里面只剩沈嘉念一个人。
傅寄忱交代给瞿漠去调查,瞿漠做事稳妥、效率高,查得很详细,将得到的信息全部整理好,打印成册,交到了傅寄忱手里。
沈嘉念心虚掩面,身体往下滑,缩进被子里,然后拉高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眸,朝他眨巴几下:“我说完了,要睡觉了。”
傅寄忱冷着一张脸看完所有的内容,把资料给了沈嘉念。
晚上回家,傅寄忱有点忙,在书房处理了一个多小时的工作,回到卧室时,沈嘉念正靠在床头看书。
为了拿到订单,她只能拼了命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