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演出已经结束，航班又是在晚上，谢经理没再拦着大家打听华穗的事。

乐队的成员在知晓华穗是因为中毒才入院的真相后，经过一阵震惊，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儿，一致决定去医院探望她。

谢经理在群里说了，别去太多人，那是医院，不是电影院，人多了别的病人会有意见的。

于是，大家商量过后，派了几个代表去医院慰问，基本都是弦乐器组的成员。

沈嘉念在群里说了自己也去，准备问温苒去不去，却见温苒捏着纸巾擦完眼泪，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在她开口前，先一步出声道：“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跟她们去吧。我去上个厕所。”

她匆忙说完，丢下手机，躲去了卫生间。

沈嘉念定定地望着卫生间紧闭的门，眉心轻蹙，温苒刚才看到群里的消息直接吓哭了，平时也没见她胆子这么小。

“简直吓死了！违规药品？怎么会这样？”

卫生间里，温苒听到沈嘉念收拾完东西，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扬声道：“我走了。”

温苒稍稍回落的心再度提起，手心里攥出了一层汗，眼帘垂下，不敢去看华穗的脸。

那药见效的时间比较快，最大的可能是华穗出发前那一段时间无意间服下的，依托考昔没问题。

回到酒店，沈嘉念和温苒一前一后进到房间里，等门关上，走在前面的沈嘉念转过身，似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陷入了沉思和纠结。

说这话的人是温苒。

前来探望华穗的另一个女生说：“我们在群里讨论了好久，都不明白你怎么会中毒。是去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温苒的目光有些闪躲，遮掩道：“我就是刚醒来头有点晕，不严重，还是去看看华穗吧，有点担心她。”

沈嘉念倚着门框等她。

一行五六个人，坐上酒店安排的车，去往最近的医院，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昨晚陪护的女生还在医院里，沈嘉念跟她联系了一下，知道了华穗住在哪间病房，乘电梯上去，循着病房号找到了。

华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华穗原本在看窗外的景色，因为没能参加昨晚的演出，情绪有些低落，脸上遍布着怅然的神色，搁在被子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揪着被子。

她退到一旁，让她们进来。

沈嘉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眸一眯，把视线转向温苒。温苒不知在想什么，低垂着脑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某种情绪里。

那是什么东西有问题？

华穗看着沈嘉念摇头，她从没怀疑过她：“不是那个药的原因。”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温苒抬起头，眼珠转了大半圈，最后对上了沈嘉念略含探究的目光。

随着那人话音落地，温苒的心一霎揪紧。

“不了，我没关系，缓一会儿就好了。”温苒丢下这一句，折身回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华穗抿了下干燥的没有血色的唇瓣，半晌，缓慢地摇了下头：“不是的。医生在我体内检测到的毒，不是食物里能提取到的，是什么合成物，违规的药品。好在我摄入的分量不多，不然就……”

大家在医院里陪了华穗一上午，输完了今天的两瓶液，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几人乘车返回酒店。

“啊？”有人接着问道，“那你出发前有吃过什么吗？”

沈嘉念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她的脑海里反复梳理着各种信息，其中最要紧的几条被她着重列出来，包括——

沈嘉念摇了摇头，驱赶心头的疑惑，动手收拾几样东西装进包里。

亲眼见到她没事，温苒心头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只剩下另一件困扰她的事——华穗会不会追究责任。

沈嘉念为什么会那样看她，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另一张床上是个老太太，还在闭目睡觉，大家都自觉放轻了脚步，没发出声音。

就算医生不说，她也没怀疑沈嘉念，她们之间别说有什么仇怨，连拌嘴都不曾有过，相反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沈嘉念没道理会害她。

问她原因，她也是含糊其辞，只说自己昨晚没休息好，一醒来，陡然看到“中毒”两个字，有些心惊肉跳，才没控制住眼泪。

沈嘉念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否定了，那杯水是从酒店房间的饮水机里接的，在此之前，温苒还喝过一杯。

温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