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藩扫她一眼,挑唇说:“喜欢?”
拍卖师举起小锤子,纵观全场,高声道:“秦先生出价一千五百万,还有比一千五百万更高的吗?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秦先生,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拍下这套名为‘天空之境’的珠宝!”
闫秋生是世界级大提琴演奏家,美籍华裔,在她十二岁那年,他曾来北城举办演奏会,她有幸被父母带到现场去听。演奏会结束后,父亲托关系到后台帮她和闫秋生合了影,还要到了他的亲笔签名。
“换着用。”
从北城辗转到宜城,那张合照不知所踪。
近几年,闫秋生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的琴。
傅寄忱理所当然的语气:“你不喜欢?”
“这是哪家的千金,以前没见过。”
不幸的是手里半杯果汁洒了出去,不偏不倚,端端泼到那人的西装上。
陆彦之听到两人的对话,视线瞟向别处,他或许不该坐在这里,挺像电灯泡的。
秦藩瞥过去一个眼神,看尹书瑶就跟看跳梁小丑一样,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毫不意外,尹书瑶收获了其他女士投来的羡慕眼神。
短暂失神间,价格就叫到了上千万,看来大家都知晓闫秋生的名气。他的大提琴,必定具有极大的收藏价值和意义。
一块点心吃完,沈嘉念端起一杯果汁转了个身,不料身后有人靠近,险些撞上去。幸好她反应快,及时往后退了一步,没真的撞到人。
虚荣心得到满足,尹书瑶脸上迸射出意外又惊喜的神色,唇角止不住上扬。
尹书瑶一手按在竞拍号牌上,有些蠢蠢欲动。
傅寄忱手指搭在桌边轻敲,肩膀斜向一边,问沈嘉念:“喜欢吗?”
傅寄忱说一不二:“不要就放家里当摆件儿。”
这次往上加了五百万!
台上的拍卖师抬手示意傅寄忱那一桌:“傅先生出价三千万,三千万一次……”话音未落,又一处举起牌子,拍卖师立马改口道,“宋先生再次加价,目前这架大提琴的价格是三千一百万!”
现场响起了小小的惊呼声,纷纷朝这个方向看来。
那可是一千五百万!他疯了不成?!
“看什么?”秦藩摁灭手机屏幕,搁在桌上,欣赏着尹书瑶受伤、震惊、愤怒的表情,饶有趣味道,“我问你喜不喜欢,又没说送给你。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傅寄忱搁下茶杯,牌子都懒得举,不疾不徐地开口:“三千六百万。”
“我不要。”沈嘉念直说。
秦藩理都不理她,靠着椅背,闲适地跷起二郎腿,看向展台之上。
从前她就处处比不过沈嘉念,现如今沈嘉念失去所有,她摇身一变成为秦家少奶奶,该是风光无限,为什么还会嫉妒她?
随后,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抬上来一架大提琴。
尹书瑶微微愣了一下。
她刚刚为了一千五百万跟秦藩吵架,这边傅寄忱花了三千六百万哄沈嘉念开心,两相对比,衬得她可怜又可悲。
几百万的首饰,哪怕款式不喜欢,留待日后换成现钱也是划算的,为何不要?
不远处,尹书瑶眼神痴迷地望着展台,玻璃展柜里的那套首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仍能看清蓝宝石切割面折射出的碎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而大屏幕上放大的细节,更是让在场的女士心动向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嘉念沉静的神色里泄露一丝慌乱,连忙从桌上拿起餐巾纸递过去,“您快擦擦。”
傅寄忱对这些提不起兴致,只顾喝茶,主办方准备的茶真是不错。
沈嘉念摇头。
“宋先生出价两千六百万,还有没有比两千六百万更高的?”拍卖师举起手中小锤,照例巡视全场,“两千六百万一次……”
“在拍卖会上给你拍了套珠宝,下次见面拿给你。”
她挺直了脊背,朝沈嘉念所在的方向看去,隐隐得意。
中年男人刚到,错过了前半场拍卖,不知沈嘉念是跟着傅寄忱过来的,以往也没在其他场合见过她,看她态度如此小心恭谨,没有那些世家千金高高在上的气势,误以为她是蹭进来的小明星或网红。
停在长条餐桌边,沈嘉念从三层的架子上取出一小碟点心,端在手里小口品尝,清爽的绿豆混合桂花香气,在齿颊间蔓延。
两人说话的工夫,又一件拍品成交,清晚期天蓝釉赏瓶,成交价小六位数。
一次加价四百万,这等魄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傅寄忱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陆彦之也不知所踪,只剩沈嘉念一人独坐在位子上。
尹书瑶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左手托着手肘,右手捏着细长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作出好整以暇的看戏姿态。
沈嘉念那张脸曾是她嫉妒她的源头,现在依然是。然而,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美貌能获得利益,也能招致祸害。
眼前这一幕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尹书瑶轻啜一口红酒,一瞬不瞬地注视那一处,暗暗期待沈嘉念最好能被那个老色鬼当众羞辱,惹得傅寄忱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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