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斜眼觑着茶杯里漂浮的玩意儿,定睛一看,哼笑出声,看着旁边的花白禾:“这是你给朕泡的茶?”
?花白禾早起时就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刘冶今天肯定要来长乐殿一趟,有点担心姜窈要面对他的火气,于是机智地——
?给他泡了一杯菊花茶!
?还非常豪华地加了冰糖!
?姜窈察觉到不对,跟着往刘冶杯子里望了一眼,瞧见了朵朵盛开的雏菊,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将事情揽了过去:
?“昨儿臣妾吩咐御膳房给皇上盛了碗银耳莲子羹去火,今儿便想着让皇上可尝尝这花茶,功效大差不离。”
?刘冶听了,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尝到嘴里剩下的甜味,哼笑道:“你们女人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玩意儿……”
?说归说,他却知道姜窈向来明白自己爱喝雨前龙井,并不会突然给自己送这么个惊喜。
?于是他将手里的茶杯往旁边桌上一放,又提了句:“皇后身边留着这么个奴才还不错,偶尔烦闷时,可逗个乐子。”
?花白禾:“……”呸!
?皇帝却无暇管这么个奴才的心思,说完之后,又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向皇后:“令朕欣慰的是,姜王爷年岁轻轻,往日被王公大臣日日参他不学无术,今日在朝堂上竟也敢请命前去领旨灭敌。”
?“一群大儒,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说完他又不解气地继续骂起朝堂上的文人。
?姜窈温声安抚道:“皇上息怒,终归都是为了大雍鞠躬尽瘁的臣子,不过是一时不清醒罢了——”
?“好一个一时不清醒!”刘冶道:“我看他们是将圣祖爷的训诫都忘了!”
?姜窈又妥声劝了几句,这才将皇帝的火气压了下来,跟着在长乐殿用了一顿午膳。
?但他今日在长乐殿待的时间有些长,饭后竟还兴致盎然地陪姜窈画了幅兰花,听着皇后在旁边夸他的兰花形容空渺,有孤傲不争之风。
?他握着笔,看着纸上的花草,凝神许久,忽而开口道:
?“皇后,自太祖以来,西北契丹族便屡屡来犯,大雍历经四朝,无不要钱给钱,要粮给粮,结果呢——将这只白眼狼养的越来越大。”
?姜窈没出声,只在旁边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