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干熬到现在,气氛凝重,何墨千为了活跃气氛,作势踢了何温文一脚,笑骂:“让自己老婆大半夜一个人回去,你还是男人么?”
何温文语塞,他忙恍惚了,一时真没想起这一茬。
何墨千又道:“行了行了,妈现在还睡着,也没什么要力气的活,再说人多嘴杂也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你们都走吧,有事我叫你们。”
何温文想想也是,于是抱起了睡熟的大柱子,叮嘱道:“有什么事一定叫我,听到没有?事关妈的安危,你别一个人硬撑!”
“放心吧。”
夜深人静,病房里只有何墨千和昏睡的施谷彤。
病房外是一片小树林,月光在杂乱的树枝间破碎地落进来,影影绰绰,何墨千心思静了,又想起袁英。
袁英没了。
何墨千眼里一片悲凉。
为什么是袁英?每天那么多飞机起起落落都没事,为什么偏偏是袁英的飞机出了事?
何墨千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可她忍不住,她得找一个能责怪的借口去宣泄什么东西,她快撑不住了。
施谷彤是第二天早上醒的。
宁佩兰没去修理店,煮了清粥过来接替何墨千的班,让何墨千回去睡一会儿。
“我不困,我想守着妈。”
“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还说不困?”宁佩兰担忧道,“阿千,你可不能垮,为了妈也不能垮,你垮了,妈还怎么活?听嫂子的话,快回去睡一觉,不困也眯着眼休息一会儿行么?”
嫂子说得也对,何墨千不想母亲担心,妥协了,“我去把妈的药拿过来就走。”
医院从没有闲暇的时候,一大清早取药处就排了老长的一溜队,何墨千昏昏沉沉地排在人群末尾,前头刚取完药的女人转过头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