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死的?是怎么发生的?”
“斯内普杀了他。”
她听到西弗勒斯就再也忍不住,走了,走出医务室,去她的图书馆。
没了,什么情绪都没了,除了悲伤,有人死去的悲伤,它好像越过所有,让一切寂静苍白。她听到凤凰的啼叫,它可能在为邓布利多哀鸣。
她一哆嗦,险些站不住,接着扶住楼梯的把手,继续往上迈。
图书馆里没有人,她静静坐在她的椅子上。一会儿,她又站起来,去校长办公室。口令答对以后,她看到一张空着的高椅子,邓布利多常坐在里面。她又转过头,下楼梯,进西弗勒斯的办公室。她曾在这里和他拥抱,现在地牢远不如那时候温暖,她看向桌子后的椅子,也是空的;但他不总坐在里面,她总见他站在各个地方,摆弄他唬人的仪器,等她开门,他会转过头,冷冷地问:什么事。
她摸过他的桌子,静静地感受,环顾周围,然后走出办公室看有没有人受伤,或者需要帮助。她不想停下来,不想再哭泣。时间不多了,她还要记得她的决心,救下能救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她加倍传授学生黑魔法防御术,力求在未来他们能够自保。早餐、午餐她坐在教师椅上,听到旁边有人在谈论西弗勒斯,她僵硬一下,接着加快速度吃完。或有时别人说得难听,她就立刻将刀叉拍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去。
别人眼中她和西弗勒斯是朋友,常常一起吃饭,平日里聚在一起交谈。年长的老师都知道,她是西弗勒斯教出来的学生,在学生时期也是西弗勒斯最喜欢的学生。她或许是接受不了西弗勒斯的叛变吧,麦格想。格特鲁德跟邓布利多也很亲近,她在学生时期就对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惊人的亲近。
她能看出来,格特鲁德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神不对,不是朋友间的眼神。她恋爱过,也结过婚,当然知道看情人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她跟邓布利多说起过,但是邓布利多早就知道。
幸好西弗勒斯没有回应她,也不算耽误她。麦格扬起鼻子,遗憾又愤恨地想:可惜格特鲁德执迷不悟,邓布利多死了都不能改变她对西弗勒斯的看法!她还甩脸色维护那个叛徒,这陷入爱情的可怜女人!
波特没有继续去格特鲁德的俱乐部,他也劝赫敏和罗恩不要去,被问为什么他就说:“我看到她帮斯内普打掉巴克比克,我不相信她,你们也不要去上她的课。”
他除了原先的伙伴,真不知道该相信谁。总有出人意料的背叛,她喜欢斯内普,平时也维护斯内普,在听到邓布利多死讯时也不惊讶,她很有可能会跟着斯内普叛变,谁能说她的课程不是陷阱?
曾经她对他的温柔照顾也抵不过听到邓布利多死讯时的冷漠,原先温柔的老师已经不能相信了。
罗恩同意了,然而赫敏坚定不疑。她说:“你这是乱猜,我信任贝尔教授,她对谁都这么好,别忘了她也很照顾你!她还加入了spew,如果她是要跟食死徒,怎么会在乎家养小精灵的权利?要是跟着斯内普叛变,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他吼:“当然像斯内普一样!在当间谍!”
赫敏被吓到了,接着也激动起来,她说:“你怎么变得这么敏感多疑,胡乱猜测!”
“因为邓布利多没了!”波特的眼泪滚下来。罗恩不说话,将赫敏拉到身后,赫敏挣开跑走了。
格特鲁德注意到其他人的态度了吗?平日最敏感的人?
她封闭了自己的情绪,就算感觉到,也不管不问,她不解释,懒得解释。她有更重要的事做,这几乎挡住了所有的情绪。有个目标在眼前,她只管跟着它就好。
下半年,《预言家日报》刊登西弗勒斯被认命为校长,同时原来的麻瓜研究教授辞职,由阿莱克托·卡罗接任,她的哥哥阿米库斯将出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她被替代了,现在只是图书管理员。卡洛兄妹是食死徒,邓布利多被杀那晚在场。他们被任命为副校长,魔法部已经被控制了。
在1997-1998这一学期开始之前,鲁弗斯·斯克林杰——接替福吉的魔法部长,从校长办公室的玻璃匣中拿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一并拿走的还有邓布利多遗嘱里提到的其他物品。
学期开始,她又见到西弗勒斯,对方阴郁、苍白,冷漠,她注意到他总是重复地做一件事。比如盘子里的肉反复切烂,总练习一个骇人的魔咒;他更吹毛求疵了,追求智力游戏,有人不得他满意就扣分,分扣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他的脸色更加黑暗,没有神色——她甚至要想:他还活着吗?
冷酷是他的保护色,讨厌无用的寒暄,过度的热情,讨厌别人同情的眼神。她可以帮助什么?
现在的他更加痛苦,他不说她也知道。当他听到讥讽时,他的反击会更加严厉和猛烈。这很明显,她也很清楚,他的嘲讽是因为内心敏感。别人伤害我们,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表达自己的痛苦。就像用咆哮的方式求救,别人不能听清内容,只觉得吵闹。
波特听到西弗勒斯要担任校长,当即要拿魔杖冲到学校对西弗勒斯钻心剜骨,被穆迪拦下来,然后穆迪要阿瓦达了西弗勒斯,被大伙拦下来。
波特被秘密安置起来,和韦斯莱一起,听说赫敏也是。她不知道他们在哪,有时候觉得他们不信任、在防备她。他们不上课了,休学了,没人知道藏起来的位置,这样也好,因为如今伏地魔控制学校,她也不安全,他们躲起来是正确的。
她虽然不是防御术老师了,但隆巴顿等人暗地找她说私下教学,她犹豫着同意了;她只担任图书管理员,加上私下为数不多的教学,时间依然很充裕。
隆巴顿将她带到一个密室,这里很隐蔽,只有十几个学生知道这里。学校又出台了不准课间聚团,乱逛的规定,来她图书馆的人也少了。她将时间花在练习防护咒和攻击咒上,还有陪伴西弗勒斯身上。当有绝对的压力时,语言就显得苍白,唯有陪伴是细细的滋润。
她的陪伴并不显眼,只在无人的时候去看望,和他谈话。他很惊讶她还相信她,生气她还相信他,又带着暗地里的欣喜与安慰。她说知道邓布利多的决定,也说坚持自己的话一定相信他。
西弗勒斯低眼不说话,他们静静地待了一会,又去外面遛弯。
她会在无人的时候和西弗勒斯遛弯,西弗勒斯给他们罩上防窃听的防护罩。西弗勒斯向她吐诉一些烦闷,吐槽邓布利多,吐槽麦格为首的老师,吐槽学生的不省心,然后说完又阴阴地盯着她,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用不用给你施个遗忘咒,这样能就保证你不会泄露了。”
她悚然地笑出来,“相信我吧,我好歹曾经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没人能轻易地读取我的记忆。”
他吐槽:“邓布利多逮到一个人就请对方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我不能相信教授的质量”
“那我还是你的学生呢,你教得我防御术。”她自豪地挺胸。
“”他不能吐槽这个,接着又说:“我没有教完你,大脑封闭术就不教了。你现在掌握了吗?”
“嗯不知道,没人来对我摄神取念。”
她听到西弗勒斯叹口气。
“叹什么气啊,不信你来试试,我相信我能成功。不过你要把力量放得低一点,毕竟其他人又不比你这么厉害。”
西弗勒斯笑出声。然后他们停下来,他对她施摄神取念,看到她在假期买了新房,地址也看清楚了,——他叹口气。接着,看到她很开心的样子,随着她移动,他看到她将他拉出房子——他立刻知道这是修改了的记忆,但他继续看——他好像不情愿,她灿烂地笑接着把他拉到花园,让他坐在长椅上,移到他后面,给他把头发扎起来。
他停下摄神取念,脸有些红,竟然有点局促地说:“你不会就拿这个给别人看吧?”
她骄傲地笑,“当然不会,我只是展示我修改记忆的能力。”
他们继续走,她别有用心地跟他走得很近,肩膀能摩擦到他的手臂,他干脆抓起她的手,让她挽着他的臂弯。
她那点小心思没了,很满足,很难得的悠闲下来,正常地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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