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厌扯了下嘴角,不得不回答:“你又不是垃圾,扔你干什么?”
“啊?”谈岁微愣。
低头,撞上她认真的目光,黎厌没再敷衍,“不扔你,带你回家。”
他步速加快。
“回家……?”
钟大飞跟在后面,完全没注意到前面两人的对话,只顾着全力跟上,累得哼哧哼哧,
“厌哥,你抱着她也走这么快?”
“她轻。”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钟大飞为他俩打开车后门,自己跑到副驾驶。
黎厌弯腰把谈岁放到后座,自己绕过车尾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下。
他轻轻抖了下衬衫,衬衫前濡湿一片,是她的泪。
黎厌偏头看向身边。
女孩乖乖坐在那儿,头发很乱,垂着脑袋,哭的无声,滚圆的泪一滴一滴砸在睡裙上。
她双手交叠,轻颤着,不住的来回搓着,搓红了也不见她停下。
黎厌收回视线,对钟大飞说:“书包给我。”
从钟大飞手里拿回书包,黎厌转而把书包递给谈岁。
谈岁接过,将书包搁在膝上,双手放在书包表面。
书包都拦不住吗?
黎厌皱起眉,不再犹豫,握住她的手,“别再搓,都红了。”
“啊?”女孩茫然抬头,眼神空洞的可怕,后又木楞地点了点头,乖乖地任他牵着左手,右手却掐着手心。
她的手很凉,黎厌忍不住握紧了些。
出租途径钟大飞家停了一下,
钟大飞下车,走前绕到黎厌这边的车门,等他摇下车窗,才问:“厌哥,小明星今天怎么这么乖?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可能心情不好吧。”
抵达黎厌家,黎厌扫码付完钱下车,刚走到车尾,谈岁就自己打开车门,走下来。
一瘸一瘸的往前走,走了两步想起黎厌,又回头看。
谈岁眼睛跟兔子似的,红通通,等黎厌过来,伸手攥住黎厌的衣袖,“黎厌。”
女孩声音很轻,可怜兮兮的。
像有片羽毛划过心头,黎厌脚步一顿,“怎么了?”
谈岁摇摇头,眼眶湿润。
只是想谢谢你。
她憋回泪,哽咽:“我请你吃饭吧。”
黎厌微怔,“等你伤好,再请。”
“好。”谈岁弯唇笑了。
答应就好。
黎厌拿过谈岁的书包,双肩背好,又要抱她。
谈岁摇摇头,“书包很重,你背书包就好了。”
黎厌认真听她说完,二话不说,俯身直接将她抱起。
他垂眼,看女孩因惊愕而薄唇微张,缓声道:“你轻,我抱得动。”
女孩不安地蜷缩起手指,闷闷地“嗯”了声。
黎厌带她去了小区内的诊所。
诊所里一个五岁小男孩在做雾化,即将结束时黎厌抱着谈岁走进来,小男孩瞧得眼睛都亮了。
雾化结束后,赶紧伸手扯妈妈的袖子,说:“妈妈,我也要抱。”
男孩妈妈嫌弃,“你是咳嗽,又不是走不了。”
黎厌将谈岁放在诊所凳子上,对那小男孩说:“这位姐姐脚受伤了。”
男孩妈妈:“就是,人家脚受伤了才需要抱,你又没有。”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嗓门大,哭得惨,撕心裂肺。
谈岁从兜里摸出一袋彩虹糖,慢吞吞走到男孩面前,“小朋友,吃糖。”
男孩揉揉眼睛,盯着她,又扭头看看妈妈,没接。
妈妈说过,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
谈岁柔声问:“小朋友,你生病,妈妈是不是一直在照顾你?”
男孩点头,“是的。”
“来看病,你妈妈陪着你。生病,妈妈照顾你。多好。你看我,受伤了只能自己来诊所,多可怜。”谈岁委屈撇嘴,说话时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在孤儿院长大,院长嬷嬷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
习惯了一个人。
陪这个字,于她而言,太重。
小男孩歪着脑袋,“你没有自己一个人来,那个哥哥抱你来的。”
“也是。”谈岁回头偷偷看了黎厌两秒,心中忽觉温暖。
男孩妈妈腰酸背痛,向谈岁抱怨,“昨儿孩子感冒加重,咳嗽一宿,一整晚全家没睡好。白天又赶着去上班,下班就带他来看病。忙死了。”
谈岁抿唇,“可是,你这样说,万一他下次为了你能抱他,故意伤害自己呢?”
男孩妈妈愣了。
她刚刚说,脚受伤才需要抱。
黎厌走过来,把谈岁的彩虹糖塞到小男孩手里,扶着她退回凳子上。
他不悦,冷声道:“自己受着伤,还多管闲事。”
“是你把他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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