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还扶,委屈自己干什么?
钟大飞有眼力见儿,赶紧说:“我来扶,我来扶。”
走出几步,见小姑娘还盯着自己,黎厌对上她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我重,你扶不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古井无波,特冷静。语气很轻,让人听着像错觉。
谈岁又愣了一瞬,点头,“好。”
黎厌语气平淡,问:“走了怎么又回来?”
谈岁:“你们被欺负。”
钟大飞:“胡说,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儿。”
小姑娘声音弱弱的,“可,他们人多。”
钟大飞:“……”
确实有道理。
乍一看,他们的确不占优势。
小姑娘低头,双手绞着衣摆,说:“对不起。”
黎厌瞥她,“干什么?”
“我当时不该跑走的。”
若不那样,兴许就不会有人受伤。
黎厌冷笑,反问:“你不走,站那儿报警么?又或者,当观众?”
当着张导的面报警,她不敢;
站那儿当观众,她不愿。
好像这样看来,她逃走报警的做法才是最妥当的。
小姑娘一肚子话憋着,却因着黎厌这一句话,所有愧疚的情绪消失殆尽,本来心口闷闷的,现在好了。
她抬头,认真回答:“你说的对。”
黎厌难得地扯了下唇角,闷闷地“嗯”了声。
湘城雅安区公安分局,
刚去现场的民警在绘声绘色地讲现场情况。
无论是人数悬殊,还是受伤情况,怎么看,都是那俩高中生最可怜。
俩高中生在学校附近被成年人堵住找麻烦,负伤严重。
成年人闹事都闹到学校附近了。
身为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怎么能欺负小孩呢?
张导听着直生气,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却只能默默坐凳子上擦伤口。
他哪儿知道黎厌他妈的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人都打过来了还不避开?
有病还是有病?
究竟是命重要还是进局子重要?
身为一个高中生!
操,他还就栽在这个高中生手里了。
人生第一次进警局,居然贡献给了这个高中生。
找来的帮手的喊冤声此起彼伏,但并没有什么用。
昨晚被打的事,张导自己不敢说出来。今儿去堵人,监控也都录下来了。
左右都坐实了是他发难,再说什么也只会被认为是狡辩。倒不如端好架子,以防被人瞧了笑话。
哑巴亏不得不吃。
今儿这事儿,他记住了!
黎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景。
又吵又乱,震得他脑袋仁儿疼。
他抬手扶了下头,因失血脸色有些白,走了几步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谈岁察觉,连忙折回来扶住他的另一个胳膊,顺手从兜里拿出一块德芙给他,话里透着关切,问:
“低血糖吗?吃块巧克力。”
黎厌看她,“不用管我。”
我挨打又不关你事,你这样自责内疚的?
谈岁抿唇,失落又难过,眼睛眨巴眨巴着就红了。
黎厌摇摇头,感到好点儿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我能自己走。”
谈岁把巧克力揣进兜儿,声音闷闷,“好的。”
听出她语气不对劲,似乎带着哭腔,委屈又可怜。
黎厌只好语气放温柔,说:“给我。”
说着,手朝她伸出来,手心对上。
“嗯?”
“巧克力。”
“好!”
谈岁嘴角咧开笑,赶紧把巧克力拿出来,放在他手心。
黎厌无奈地揉揉眉心,有些懊恼:
他就不能拒绝到底?
身为一个人,连说不的权利他居然都没有。
看完监控,大致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警察询问黎厌的伤口,带他和钟大飞去做笔录。
留谈岁一个人。
张导视线落在谈岁身上,看似友好,说:“岁岁,站那儿干什么?过来坐。”
谈岁只好乖乖走过去,在长凳的另一端落座。
张导语气温和:“岁岁啊,大人之间的事儿,你怎么也管?”
他语气听着还算客气,但一想到张导围堵同学,谈岁怎么也无法觉得他是个好人。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可他们是我同学。”
张导:“那黎厌大半夜来剧组的事儿你听说了吧?我记得那晚你也在剧组呢。”
谈岁没吭声。
张导当她默认,又说:“那我找他报仇,是不是理所应当?既然理所应当,你又报什么警?这种小事儿,还需要惊动警察?”
谈岁心思敏感,能听得出他的咄咄逼人。
她想了想,决心装傻,偏头问导演:“黎同学去剧组了?什么时候?”
敢情说了这么多全都白费口舌了。
导演更恼,愤怒压抑不住,都写脸上。眼神阴鸷,直勾勾瞪着谈岁。
“那晚,黎厌不是找你说话了吗?黎厌去化妆间,不也是你带的路吗?”
还装,都有人看到了,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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