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事本来都过去了,但顾样便要提起。
她急着想让顾样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头一回这样跟人掰扯不清。
被人一句话堵死。
顾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都害的我们写检讨了。”
“不是你挑衅的吗?”
“是他跳下来横插一脚。”
“他难道不是在说公道话?”
他都训了二班的人,还遭到他本班的恶意。他很公正啊。
“总之你就向着他是吗?”
“我没有向着他,况且是你说的脏话最多。”谈岁认真地想了想,“要不是你先说那么难听的脏话,大家应该也不会生气到动手吧。”
“那你说,我说了什么脏话?”顾样神色狰狞地看着她。
谈岁仔细回忆,想不起来。只记得很难听,不该记的内容她大脑会自动过滤。
眼下脸都憋红了,还说不出一个字。
那些糟糕难听的话。
她不记得。
“你说啊?”
顾样摆明了你说不出来就是在污蔑我的意思。
谈岁急得结巴,刚要开口又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才说:
“杜好离你近,她听到了。”
“你离得远,你就不会听错?”
人都会选择性忽视自己的错误,当被指责时还会篡改记忆,而后否认的理直气壮。
正当谈岁无措的时候,黎厌敲响班门,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杯红茶,茶温热。
他将红茶放在谈岁的手边,“喝。”
“啊?”
谈岁看了下手边的茶,没碰。
“喝点红茶,热的。”
进入暮秋,还吃凉的食物?
要是生病了,他的包子可不背锅。
顾样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果然,怪不得你帮他说话!你们就是一丘之貉。茶都送上了,啧啧。”
他可没见黎厌给谁送过东西。
“自己说了什么脏话,忘了?”黎厌忽视他的话,表情漠然,说:“既然忘了,那就现编。”
谈岁仰脸看他。
为什么还要现编啊?编出差不多的话吗?
黎厌低眉见谈岁皱了皱鼻尖,忽然想到什么,又说,“算了,别说了。”
脏话让乖学生听到可不好。
顾样一听,不干了。心想:凭啥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偏要说。
“……”
“………”
(此处省略脏话)
黎厌第一时间伸手捂住谈岁的耳朵。
谈岁浑身一颤,耳朵传来冰凉的触感,霎时红了耳尖。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盯着黑板上方墙壁上的闹钟看,分散注意力。
黎厌也是惊讶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心下有些慌乱,但并未松开手,准备等顾样说完再松开她。
瞧她这乖乖的样子,连早餐都不敢带进校门,想必一句脏话都没说过吧。
这个例不能破。
顾样一直说,中途还累的喘了几口气。
那天在那儿说了什么,他哪会记那么清?
正好趁着今天黎厌在,指桑骂槐把憋了这么多年的想骂黎厌的话全都骂出去。
不用背地里骂,当着他的面骂,就是爽!
黎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听得不痛不痒。
等顾样停下来,才不疾不徐地问:“骂好了?”
这样看我干什么?顾样心里慌得一批,赶紧说:“你让我骂的。”
顾样是说完了,但黎厌依旧捂着谈岁的耳朵,不让她听自己接下来的话。
只见黎厌居高临下冷眼看顾样,
“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
顾样不敢接话,他丝毫不怀疑黎厌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见过黎厌打架。
虽说黎厌中考前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但就在中考那年暑假,他亲眼见过黎厌揪着一个人使劲把人往墙上撞。
墙上都是血。
而黎厌本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拨响120。
黎厌捂得手都酸了,便松开谈岁。伸手拿起顾样的本,拿本的时候手心的伤被瞧见,他也毫不在意。
他随意翻了两页书,觉得无趣顺手扔在地上,仿佛对顾样记的数学笔记不屑一顾。
傲气凌人。
顾样又怕又气。
当看见了黎厌手心狰狞的刀伤,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谈岁只觉得桎梏没了,她抬手摸摸发烫的耳朵,努力撇去异样的感觉。对顾样说:“你看,你说的脏话真的很多,足足说了有五分钟。”
黎厌抬头看了眼钟表,眼底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原来她刚才不是在发呆啊。
顾样梗着脖子,“那又怎样?”
黎厌槽点这么多,五分钟已经算是少的,他还能不眠不休骂上一个月。
“骂爽了,总得付出点代价。毕竟,你脏了我的耳朵。”
黎厌笑得令人浑身发冷。
谈岁呼吸一滞,吓到了。
付出什么代价?可以选择什么都没见到吗?
她看了看桌子下的空间,在盘算着怎样可以很自然地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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