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确实有个在意的人。”
白影摸出手机,外放一首歌。
嗯?怎么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雪之下父亲下着棋,也没怎么在意,他聆听开头几句,习惯性批评道:“消极、太消极了,小伙子平时就听这种歌?”
白影落子:“这是我做编剧的那部电影片尾曲。”
“看来也是部消极的电影。”雪之下父亲随口说道,“票房必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嗯?大叔没听出来吗?”白影恍然道,“也对,唱歌和说话的声音不一样,这首歌是勇者她姐唱的。”
勇者她姐?哦……阳乃、中女神啊!
“歌声优美,余音绕梁,三日不知肉味;婉转悠扬,如倾如诉,盲目为之涕泪;跌宕起伏,精彩绝伦,南雁徘徊不归。”
雪之下父亲倾听,赞美,以为妙绝。
“确实。”
白影笑着落子,提掉对方疏忽里落入包围的几枚棋子,玩飞镖似的挨个挨个丢进黑子棋盒。
提出来的子得握在手里,要用作最后计算胜负的依据,没听说过人头记功吗?雪之下父亲却顾不上立刻居高临下指指点点,他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这歌有点不对劲吧?
化茧、蝴蝶、飞蛾、死茧、枯蛹……
嘶——胃疼起来了!
中女神还没从过去的问题里走出来吗?
雪之下父亲绷紧面容。
啪嗒。
白影落子,催促道:“大叔,该你了。”
“哦哦。”雪之下父亲连忙落子,故作淡然地问道,“阳乃玩音乐,能为电影献声,已经小有所成了吗?”
“大叔没问过?”
白影缓缓落子,嘴角的笑容显露出獠牙:“莫非是不敢?”
“咳咳!我有什么不敢的?小伙子别妄加揣测,无中生有。”
雪之下父亲咳嗽几声,连忙否定,倏忽眉头一皱:“小伙子,你和阳乃是什么关系?”
“关系比大叔好。”
白影选择了攻击性较强的说辞。
“大胆!我和阳乃可是父女!”雪之下父亲眼中杀意纵横。
“是啊是啊,没有物质上的近在咫尺,何来形同陌路一词。”
白影仿若漫不经心地随口闲聊几句:“曾经有个人叫威特……”
……
威特在等待自己最好的朋友。
善良,诚实,守信,乐于助人等等一系列赞誉,放在那位朋友身上都不为过。
看着吧,他会大笑着按时抵达这里,张手给自己一个拥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即将抵达约定的时间,朋友没有来。
威特相信朋友不会迟到,但为何还没来?
他不禁担心,莫非朋友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可他一时没办法联络上对方。
时间再度流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朋友仍然没有来。
威特不安地来回踱步,焦急和担忧在一分一秒中不断膨胀,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的朋友还没有来?他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时间?他遇到什么状况,无暇顾及自己?
时间又流逝了。
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道路的威特,有些疲惫地靠着路边长椅,他胡乱发散思绪,消磨着难捱的时光。或许自己的朋友并不完美,所以他会迟到,但为什么对我迟到?说起来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朋友买来一块蛋糕,他分蛋糕的时候,给另一个人分了很大一块,只给自己一小块……
莫非是朋友并不认为我是朋友?朋友对我的关心,远远小于我对他的关心?
这是有证据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分自己那么一点蛋糕?要不然他为何会迟迟不至?
痛苦、委屈和忧愁的藤蔓,伴随思索,缠绕四肢百骸,穿过五脏六腑。
威特喘不过气来。
说不定……他这次就是故意的?
念头萌芽,迅速抽枝开花,变得挺拔起来。
威特为自己感到不值,为自己的不值而愤怒。
故意迟迟不至,让自己傻等不到人,暗地里取笑自己——
多么恶毒的家伙啊!
时间流逝、流逝再流逝。
黑夜已至。
朋友终于来了,大笑着张开手,拥抱过来。
威特一刀捅进朋友胸口,恶狠狠地咒骂。
“你这该死的骗子!”
……
……
“大叔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说不出话,身体渐渐冰凉……”
白影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泪水,眼眶通红地说道:“真惨,大叔你输得真惨。”
“……”
雪之下父亲眼角一抽:“我还没死呢!”
“我的意思是你输了。”
白影示意棋盘。
黑子已经被白子切割得七零八落,剩下的都是垃圾时间,胜负已分。
雪之下父亲后知后觉。
聊天流,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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