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孤城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白吹雪道:“无谓胜负,何须言勇?”
雪之下孤城道:“那便不提旧事,此次争锋,你我必当各尽全力。”
白吹雪道:“是。”
雪之下孤城道:“很好。”
白吹雪扬起手中剑,说道:“此剑名为比企谷八幡,乃偏锋之剑。文科可争锋天骄,无忧也,理科可不满双数,有为也。”
雪之下孤城道:“好剑!”
白吹雪道:“确是好剑!”
雪之下孤城也扬起手中剑,道:“此剑名为由比滨结衣,乃中庸之剑,可快可慢,可进可退,可轻可重,可锐可钝。”
白吹雪道:“好剑!”
雪之下孤城道:“本是好剑!”
两人不约而同,将剑扬起,尚未出鞘。
白吹雪忽然道:“你会剑?”
雪之下孤城道:“我就是剑。”
白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雪之下孤城道:“你说!”
白吹雪道:“在于和。”
雪之下孤城道:“和?”
白吹雪道:“惟和而不同,方能因时制宜,因人而异。合乎术,合乎法,合乎道,和而不同故能和而大同,你的填鸭剑法不足以论。”
雪之下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缩。
白吹雪盯着她,道:“你不和。”
雪之下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会剑?”
白吹雪道:“剑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
雪之下孤城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要诚。”
白吹雪道:“诚?”
雪之下孤城道:“诚于己,诚于人,一生悬命,不可怠惰半分。无论砖瓦珠玉,未经雕琢,皆不成器。珠玉雕琢而成环佩,顽石烧凝而成砖瓦。填鸭之说,实属荒谬。”
白吹雪的瞳孔突又收缩。
雪之下孤城盯着他,道:“你不诚。”
话已说完。
话的尽头只剩剑。
声沉默,剑出鞘,人易位。
挥剑的人没有犹豫,挥剑的人没有迟疑。剑的声音很凄厉,将风切出哀嚎声,剑的声音很沉默,被铁凝固了痛苦。
他们竭尽所能挥动它们,倾尽毕生功力。
两把剑都是好剑,一起断裂。
两截断掉的剑锋扎在地上。
白吹雪:“来日再战。”
雪之下孤城:“奉陪到底。”
两把断剑只觉剑客的约定吵闹。
……
……
“搞定!将普普通通的生活进行艺术化,这就是创作!”
白影心情愉快地一敲键盘收尾,满脸带着不愧是我的骄傲。
“真是莫名其妙的添油加醋。”
雪之下雪乃抱手,对屏幕上的小故事锐评,满眼带着还得是你的嫌弃。
两把‘断剑’对此很有看法,但都没什么精力吱声了,只觉得两只魔鬼的议论格外吵闹。
比企谷八幡在伟大的数学面前挣扎,时不时被花式鞭打前进,毕竟作为一个数学分数能考出不足两位数的奇才,每往前一步都是学海冬泳。由比滨结衣的各项成绩都符合平均水准,什么都懂一点,偏偏又没懂完,很多知识点与逻辑都有错误,每往前一步都是先退一步再进两步,突出一个折磨。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比企谷八幡恍惚地长舒一口气,提起单肩包快速跑路。
由比滨结衣正趴在桌面上给大脑散热,发呆了一下,连忙也拿起自己的单肩包:“我也要回家了!小雪,小白,明天见!”
“嗯,明天见。”
“放心吧,你肯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窗外已是夕阳渐下,薄而轻的黄昏填满活动教室,雪之下雪乃将茶壶和茶杯收进抽屉,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教材和文具,慢吞吞地将东西一点点收进单肩书包,能听到白影时不时敲一下键盘的动静。
手指轻轻点着,将书包里已经数了几遍的东西又数了几遍,却总是记不清数得对不对。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谜语人,嘻哈怪,不正经……
什么瞒天过海之计,什么恋爱既是战争,都是些奇奇怪怪,自己不认可的东西。偏偏总是有很多若有若无的话语,如雨点般不断敲在自己的心头,让人搞不懂是机缘巧合,亦或是白君意有所指。
不行,继续这么绕来绕去,只会徒增烦恼……
思考不能循规蹈矩,必须勇敢破局。
雪之下雪乃小小吸了口气,出声打破宁静。
“白君,最近我住的公寓有一处屋子出租,如果找不到暂住的地方,你可以考虑一下。”
键盘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
白影的声音传来:“这个就不用了,我已经找好落脚的下家。就是你以前也见过的梓川咲太,我准备去投奔他。”
“哦……”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气,将书包靠着椅子放好,缓缓转过身来,她环抱双手,目光笔直,气势凛然地问道:“白君,你是在躲着我吗?”
黄昏映照少女纤细而笔挺的身姿,及腰的乌黑长发上,镀上一层薄薄夕晖。她轻抿着嘴唇,清亮透彻的眼眸不自觉迅速眨动几下,扑闪着心上人的倒影。即便如此,目光没有退让,身姿没有畏缩,用冷静的倔强撑起脊梁。
“哈?”
白影歪头问道:“你喜欢我?”
……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雪之下雪乃僵住。
白影再度问道:“你喜欢我?”
雪之下雪乃有点凌乱,右手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首先我们来定义一下什么是喜欢……”
白影确信说道:“你喜欢我。”
雪之下雪乃想杀掉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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