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不甘示弱地关上门,咔一下把门反锁,打出一个平局。
回到宛如黄金马桶、铁王座和牢笼的椅子上,对内容进行最后的一步修改,删除掉其中某些过癫的玩意儿,改改错别字,排排版,给甲方发送过去。剧作家这会儿肯定还没睡。
创作者的演化终点,或许就是成为夜猫子。
不出所料,电话很快打来。
白影接通。
“白影。”剧作家平和地询问道,“你是如何评价我的?请分别用名词,代词,量词,形容词和动词来表达。”
白影礼貌地即答:“渣渣,这个逼,一坨,屑,爬。”
“很好,你这摸鸽断水寄俱全的逆徒。”剧作家的礼貌丝毫不弱,“那这篇戏剧还真是你自己完成的?这么快?这么稳?出了什么意外?我还以为你被吉良吉影夺舍了躯壳。”
“不小心碰到一个人的手而已——我完美控制住了那次冲动,将其引向创作发泄出来。”白影随口说道,“谈论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恶棍有啥意思?来说说稿子的问题吧。”
“漫画的假恶棍变成真,亦或现实的真恶棍变成假,这种事情我觉得相当有意思。”剧作家评价道,“这篇稿子合格,可以演一出还算有趣的戏,至少喉舌一定很喜欢这个剧本,稿费待会儿打你卡上。”
“我倒挺想亲眼观摩一下这场戏剧。”白影问道,“你们现在浪到哪儿去了?”
“还在日本。”
“嗯?”
“你找了三年没找到杜王町就溜了,但团长觉得还可以努力一下。”
“不是吧,屑人,我都已经放弃,团长反而来劲了?”
“没办法,越老越倔。”
“你这么黑我们敬爱的团长,不担心被塞进马桶?”
“没事儿,团长不在——现在轮到你说团长坏话了。”
猩红剧团生存守则:谁不在就说谁坏话,并且要一起说,如果对方不和你一起说,那说明对方有告密的可能性。
“团长是个大龄憨批。你说杜王町真存在吗?”
“团长是个混球甲方,天天催备用剧本,真当我是剧本制造机?杜王町我觉得不存在,三年下来,日本哪个地方没逛过?你觉得自己身上那东西真的是杀手皇后,缠着你的真是吉良吉影?”
“团长是个味觉白痴。很遗憾,刨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结果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团长是个品味极其高雅的人,兼顾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等所有流派,超越技的范畴,追寻美的真意,足以化作艺术史上的星辰。说起来也是,相似的地方太多了,但那本漫画又确实只是漫画。”
“团长是个面冷心热的教官,传道受业解惑,师之模范也。所谓庄周梦蝶,何真何幻,不过如是。”
“团长就是艺术的美感。确实。”
“团长,我的灯塔与方向,我们的启迪星,梦想的代名词,如此不朽与璀璨。我先挂了。”
白影果断挂掉电话,切断与剧作家信息层面上的交流。
猩红剧团生存守则补充:如果说团长坏话的时候,发现了团长,请将嘴上的坏话说完,再立刻补上好话,团长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由于无法确定团长听了多久的坏话,保险起见,好话的数量要与坏话相等。
凌晨四点,睡觉睡觉。
本来想说说新人9527的事情,但招人这块儿和剧作家没关系,回头找喉舌吧。
白影安详一躺。
……
……
雪之下雪乃很不安详地睁开眼,带点木然地起床,颇有僵尸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风范。
已经忘记昨晚是几点钟才睡着的,体会到久违的睡眠不足。
雪之下雪乃拿过床头的手机,六点四十五,是时候准备上学事宜。
揉揉额头清醒几分,雪之下雪乃侧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一团猫,无奈地叹了口气。
哪怕只是小猫,也能扒拉床头柜跳上床。
隐约有睡觉时被猫咪数次糊脸的印象,由于太困并且没有完全打断睡眠,自己似乎也就下意识伸手把小猫拨到一边儿。
猫,终归是可爱的,治愈的,缓解压力和疲惫的。
种种意外,都是我准备不足的缘故。
雪之下哪怕是养猫,也应该预料到一切,将一切做到完美。
雪之下雪乃努力心平气和。
她伸手将那团猫提起来,露出床单上的山河社稷图。
今天就当提前洗一下床单……
希望床垫没有被渗透太多。
大清早就唰唰唰多了好几条待办事件,雪之下雪乃忙碌起来,洗脸刷牙,将床单塞进洗衣机,上网查如何清理床垫上的尿渍,准备早餐以及中午的便当——为了将房租给‘还回去’,早餐和便当都得两份。
忙碌推动着时间滴滴答答。
白影也差不多该起床了吧?
雪之下雪乃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人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
大清早会敲自己家门的人……母亲杀来了?!
勒令回家,严厉训斥,怼上白影,失去朋友……
雪之下雪乃脸色一白,瞳孔一缩。
总、总之先让白影藏床底下——
“雪之下,开个门!我没钥匙呀!”
白影的声音隐约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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