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怀中掏出个桃子,在衣袖上蹭两下就吃起来,口中吱唔道:“应该会吧,这并不是很难做到。”
景炎不置可否,“将你腿拿开。”
少年立刻将腿移开,脸上却丝毫不见怯意,语调懒懒道:“唔,太子殿下是想赖账了?”
景炎打算离开的脚步又收住,回头认真打量他几眼,“你究竟是谁?”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依方才小童对长鼻子忍气吞声的态度看,想必景炎在妖界还是颇有份量的。
可这个少年,如同摆菜摊一样讨价还价,还提出诸多感觉不现实的要求来……最奇的是,这种人物,景炎竟然不认识他?
少年吃完了桃子,笑眯眯道:“在下小人物一个,说出名字殿下也不会认识……只是您也别想用尊贵身份来压我,我可什么都不怕。”
“小妖怪好生嚣张!且让我给他点颜色瞧瞧……。”长鼻子忍无可忍道,却再次被景炎拦住。
冷冷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诶?居然猜对了。”少年一脸惊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装出来的。
景炎道:“除了你,我想不出谁妖界还有谁能这如此肆无忌惮。”
名为的少年也不生气,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有名气……罢,我要回去休息,账改日再算,先走了。”
“玉胜,将桌凳打扫干净。”景炎出奇不意道。
“殿下……,”长鼻子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不过却不敢违背景炎命令,走过去用衣袖使出一股劲风,发泄似的将石桌上棋子刮了个干净。
兴致勃勃的看着,拍着手道:“好!不过还欠我一个要求,你过来。”
长鼻子颇为不甘的走上前,道:“方才我去山洞玩,不小心踩到了呲铁的大便,你帮我清理下罢。”
此话一出,长鼻子脸都绿了,试探看景炎,却见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并无别的指示,只好赌气蹲下来,替那少年清理靴子。
我本以为那少年只是开玩笑,片刻后才知道他靴底果真粘着一大坨黑色的粪便,还隐隐散发着臭味……再想他方才拿桃子吃的香甜,不由隐隐作呕。
长鼻子捡了根树杈去戳,那粪便仿佛生了根一样粘在靴底,任他怎么用力都不见动静,不一会儿便冒了满头大汗出来。
平时我听什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话还不肯相信,如今看到这么狂妄的家伙被一坨大便为难的快要哭了,这才相信人果然会被小事伤到。
约是见长鼻子实在可怜,少年提醒道:“呲铁的粪便坚硬如铁,粘在东西上用物件是取不出来,得用手去抠。”
“你……。”长鼻子一幅欲吐血的表情。
少年笑弯了眼睛,极其温柔的安慰道:“别担心,它平常只吃钢铁之类的东西,拉出来的东西还算干净。”
景炎依旧不出声,竟是默许玉胜去下手抠了。
长鼻子悲壮的闭起眼睛,手指颤微微伸向粪便。令人如料未及的是,那粪便竟然碰手指即融化,饶是他反应够快,还是被黑色粪便星星点点溅了满手……
“唔……哇……。”别说是亲自下手的人,就连我这个梦里看戏的都快要恶心吐了。
不由可怜起那个叫玉胜的长鼻子,真是可怜的家伙,不幸惹到这种笑面虎……
“哈哈。”看到长鼻子狂呕不止,踩了大便的少年竟然还能笑的出,难道他不觉得自己也很可怜吗?
还有最令我疑惑的是……这,究竟是什么来历?
最终在景炎的目送中,少年趾高气扬的离开,长鼻子面色如土,“殿,殿下……。”
景炎命令道:“站远些。”
连忙退出几步外,长鼻子竟真委屈的哭了,“殿下……为什么这么迁就这小子啊!属下这次再没脸见人了,这事儿要是传到天界去,我我我不活了……日后您干脆说我战死妖界了罢!”
景炎看了看远处少年,眼中竟露出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可知道他是谁?”
“……他不是自报家门了么?这名字我会记一辈子的!就算化成灰我都会记得他,该死的……!”
景炎淡淡道:“通天门大战结束,恰逢妖界突降祥瑞,母后为平息战乱,便与其它们四圣兽立下约定:倘若瑞兆为化为女身,便与我结亲。若是男身,三界之内皆不准与其为难。”
“莫非便是他?”长鼻子玉胜大惊失色。
“不错。”
玉胜长叹一声,最后居然感动的流下热泪两行,“谢天谢地,这厮难得没有化为女身,否则这种禀性……让殿下您情何以堪啊!”
说完这话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景炎道:“你这只手方才抠过他的鞋。”
呃……我也终于忍不了了,想吐……想吐……
然后我就醒了,再然后我发现枕头旁果然多了一块饼干大小的褐色东西,圆圆的,卷曲盘旋的……别以为卖萌我就认不出来你是大便!
“苗吉!”我要教育教育这瞎搞的熊孩子!居然拉在我枕头上,如果我一不注意,直接糊到脸上……下场岂不是比梦中那可怜虫更加凄惨?!
“知道错了吗?”我拿皮带抽着沙发,小猫狐惨兮兮的耷拉着脑袋,“嗷,喵喵。”
“下次再乱拉我就给你买条裤子穿上,连裆的!让你自作自受!”
苗吉讨好的舔我手心,“嗷,喵喵。”
神卷睡眼懵懂的劝道:“好啦好啦,主人,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你给我看好苗吉……。”
“知道啦。”他一把搂苗吉,“猫猫,咱们继续睡觉。”
他们倒是一会儿就呼呼睡实了,我却再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四周都泛着股大便味儿。
洗了把脸,将枕头提到楼梯间垃圾桶扔掉。
回来时不巧又在对门缝隙里看到阿卑,像个幽灵一样,鬼头鬼脑的露出半个身子打量我。
我没好气道:“人妖!易装癖!看什么看?”
这下算是看仔细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安心就是这家伙男扮女扮cos出来的,至于那波涛胸勇之类的……我只能说会玩高科技的人类是无敌的。
他指着自己鼻子,一脸难以置信,“你骂我,啊?”
我心底窜出一股邪火,“骂的就是你,怎么着啊?”
原形就是块无比自恋的破铜镜,还会运用心理暗示让人自卑而死……来,来啊,冲我下手吧,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拾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蛮横吓到,他竟然忍了下来,道:“我是名人,不用跟你普通人一般见识。”
还名人?名妖差不多吧?想到这儿我又有点想笑,火也渐渐熄了下来。
“你好好的扮什么女人啊?”我实在是想不透。
“到我房间坐会儿?在走廊里说话被狗仔拍到了可不好。”
行行,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又不担心他会害到我,进去聊聊天也好。
“喝茶还是咖啡?”他扎在冰箱里问,撅着个浑圆的屁股,不得不说……但从曲线来说,这家伙真的有扮女人的先天条件。
“随便。”
他竟然拿了罐啤酒给我,“只有这个。”
我郁闷,“那你还问个什么啊。”
“我以为会有,”他烦躁的抓着头,“我现在寸步难行,除了呆在这儿哪儿都去不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哪,好好的扮女人做什么啊?还当明星……你真有异装癖啊?”我试探着问。
“屁!老子正常的很!”他拍着胸脯激动的说。
“正常?”
正常男人会翘兰花指?
顺着我的视线望过来,他连忙握紧手指,“我是装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你知道我本体吧?”
我点头,知道,一面自恋加变态的古镜嘛。
“我变装不是因为喜欢被那些男的捧,我就喜欢……那些女人看我嫉妒的眼神,然后我就特别满足,你懂吗?”
我懂,习惯性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么,这不叫变态这叫什么?
他摇摇头,颇为忧伤的说:“不,你不会懂。因为你没长我这种脸,那种被人又羡慕又痛恨的,没体会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默,“你变装就是因为女人比男人容易嫉妒?”
他点头,“我身为男人的时候远远没有现在这样满足过。”
我彻底无语,酝酿良久后才道:“那你不在屏幕上享受别人的羡慕嫉妒恨,跑到这落后的城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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