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忍受过无数煎熬和苦难,最终以华丽的巨龙之形重生的亚加德。
以及内敛沈稳、永远都是那麽可靠、却又会在面对她时脸红的辜银岳。
她皱皱眉,露出了苦笑。
“请允许我最後一次说一次……抱歉。”
几个男人没有吭声,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不接受这歉意的话,她心里的担子恐怕会更重吧,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认同了她所背负的罪责。
“但是,从今以後我不再会说这句话了。因为,已经决定好的东西,再反悔未免太没诚意了一点。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让你们满意、不要後悔──甚至……”
她说著,扬起双眉,露出了属於荒原女王的笑容。
“甚至是以选择了我娅修·图零感到骄傲和自豪。”
她说著,拔出了扣在腰间的小短剑──并不是战器,而是装配在礼装上的装饰性防身武器。
然後,她握著剑,对著眼前几人,在空气中剜出了一个小小的剑花,双手交握剑柄,将剑竖在了自己的胸前。
紧接著,几个男人也同时做了她的动作──战器们拿出了自己的战器形态竖在胸前,而其余则同样用上了装饰短剑。
远处的拉翰愣住了。
这并不是婚礼上该用的仪式──而是踏夜铁骑的宣誓动作。
“从今以後,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伴侣、最可靠的朋友和夥伴、最体贴忠诚的亲人,无论外面的世界会变成怎样,至少我们之间……”
她慢慢将剑单手举起,直指天上。
“至少我们之间,不会有背叛、不会有猜忌和不快和分离。有快乐的东西就一起分享,有苦难就携手跨越,有分歧也别闷在肚子里,大大方方公开辩论,如果出现了过不去的坎,也永远别忘记,有那麽多人可以陪你解决问题。”
天上,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反射著那短剑上的铮亮光芒。
“直到生命一同走到尽头,我们都是不分彼此的共同体。”
她用轻声、但坚定的声音如此说道。
“直到生命一同走到尽头──”
对面的几人,也微笑著高举起手中的武器。
“我们都是不分彼此的共同体。”
用这句朴实的话,宣告著那最坚固的关系就此建立、为自己的未来,划清了方向。
天台陷入了长久的沈默。
本来围在墙角偷看的几人,不知怎麽地都先後撤离,最後剩下格伦佘,对著北宸几人的方向沈默了一小会,然後走到了天台边缘,向下望去。
脚下就是城下町的层层楼房,在千米开外,有一个小锺楼静静地耸立著。
格伦佘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把从宴会上顺来的小餐刀,捏橡皮泥似的把它捏成了一个小铁球,然後对著千米之外的那个小锺楼,用力投掷了过去。
当──当──当──当──
响彻全城的锺声响了起来,惊起了城中不少的飞鸟,啪沙啪沙的翅膀扇动声响起,有不少白色的羽毛从天上慢慢地飘下。
北宸几人先是一惊,同时向著墙角的方向看去──但是格伦佘早已越下了天台,此刻正站在某个高楼的楼顶,仰望著皇宫天台那已经变小的几道人影。
祝福你们,我的妹妹娅修,还有你们这群有著无比的运气,能站到她身边的男人。
是因为把最亲的妹妹嫁出去的失落感吗──送葬狂犬嘴角带著略显落寞的笑容,就这麽在楼顶的砖瓦上躺下,也没心思把肚子上的小柴犬捋下,就这麽双手枕著後脑勺,双眼一闭,晒著太阳打起盹来。
“哥哥……”
北宸轻喃一声,刚想说什麽,却被亚晔的冷笑打断了。
“死抹茶,结婚仪式之後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们之外的男人的称呼?你胆子还真够大的啊?”
“耶?没没没有啊──”北宸赶忙转身澄清,“那是在谢谢哥哥啦,刚才──”
“嗯,是格伦佘做的没错,没想到那小子还算有点浪漫细胞。”
西风眯著眼睛向著格伦佘离去的方向,嘴角微钩。
“……”北宸尴尬地挠头,“……确实仪式有点穷酸了,连敲锺都没敲,你们会觉得这样太低调吗?”
“不会。”辜银岳首先发话,“我反倒比较喜欢这样的。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证明给我们自己看的。”
“我也是。”向影微笑著,伸手摸摸北宸的脸,“这样会有一种……嗯,怎麽说呢,这种仪式是仅仅属於我们的神圣感吧。”
“嗯。”阿特拉斯也点点头。“我穿衣服的样子只有北宸能看。”
“……”
等等,这句话怎麽有种很微妙的颠倒感?普通不是应该是“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只有你能看”吗?!
“我也一样。”北宸一边抽嘴角一边却又失笑地应声,“我也是……大家穿正装的样子这麽甩,我可不想白白被其他的女人饱眼福啊。”
“哦哦──小泥鳅独占欲这麽强倒是件好事,不过──”
黑祸坏笑起来。
“不、不过什麽啊?”
看见双子那一脸贱贱的笑容,北宸突然起了一阵不怎麽好的预感。
“不过,”素劫摇摇手指,“既然这样的话,小泥鳅你可别忘记你刚才的承诺啊?”
“嗯,当然不会忘记的,不过你具体是想说?”
“讨厌啦!”素劫故意翘起兰花指做了个娇羞的动作,“‘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让你们满意、不要後悔’什麽的……小泥鳅偶尔也会说很大胆的话嘛。”
“啊?!”
北宸先是一愣,然後脸色有点难看了──因为随著这句话,几个男人似乎眼睛中都射出了绿光。
等、等等!她说的,根本不是那麽具体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