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无法理解我的体会的。……所以我不得不……夺走你们的一切,让你们来尝尝,我曾品尝过的痛苦。”
“非、白……”
“我恨你们。不把你们这些烙印在我脑海中的人一个一个全部去除掉的话,我永远也摆脱不了向影的记忆对我造成的阴霾。所以……”
他收起了剑,後退了几步,转身。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会不择手段──甚至是和赤月为伍我也不在乎。我就是这麽的自私──身为向影的复制品是这样的性格,还真是抱歉啊。”
非白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安静而又带著微妙的狠绝,现在的他,确实已经和向影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了。
然而,在重伤而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西风却看见了。
非白转头看的最後一眼中,有一滴亮光,在他的眼角,反射著幽蓝的月色,闪现出了带著悲伤和憎恨的光芒。
第二十章熏风暂拂
北宸和向影、亚晔回到艾里席恩的时候,亚加德似乎已经在地下传送室等候多时了。
“北宸小姐,向影大人,亚晔大人,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北宸扶起了行礼的亚加德,转头看了一下──来迎接的只有他,甚至平时最粘人的黑祸素劫也没有出现,看样子现在的情势确实有些严重了。
“西风的伤势怎样?”
“已经控制住了。方才已经清醒。”
“嗯,那不管怎麽说,先去看看西风吧!”
亚加德点头,带著三人在无言之中,快步走到了西风的房间。
“……西风!”
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影,不光是北宸,连向影和亚晔都大惊失色了。
那个一直以来精神利落,眼中总是闪著锐利的光芒的西风,此刻脸色灰暗,双眼也失去了平时的神采,靠在床的靠背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胸口裹著几乎盖住了整个上半身的厚厚的绷带,床边是十几个已经空了的星灵矿溶液的瓶子,绷带上还有浅浅的渗出来的金色血迹──可想而知,伤得有多重了。
“……西风?……我回来了。你还好吧?”
房间里,黑祸、素劫、辜银岳、阿特拉斯和笑罂都在,但他们似乎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和北宸叙旧打招呼,只是静静地让开了床边的位置,让北宸走过去。
向影看看双子,递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而双子则走到向影身边一边一个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但又不知道为什麽莫名其妙地轻叹一口气。
西风醒著,照道理应该是听到北宸的招呼了,但他却只是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呆坐在床中。
一边的亚晔见状,有些无奈地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正主到了,我们这些电灯泡还杵著做什麽?这麽多人在某人怎麽好意思撒娇?退散退散,都跟本大爷一起散了!你们该好好把最近的事给我交代清楚!”
说著,一边一个拉住黑祸和素劫的衣领把他们往门外一丢,又对辜银岳点了一下头,然後再对阿特拉斯招招手哄小狗似的把他叫了过去还摸了摸头表示奖励,最後踢了一下向影的小腿肚,把他也一起踢出去了。
现在屋内除了北宸和西风,只剩下笑罂和亚加德。
“虽然我们也不想当灯泡,不过有些事不第一时间交代清楚就出去我们会不安的。”笑罂有些疲惫地伸手理理北宸的头发:
“艾里席恩,不知道还有几天可以太平了。”
北宸神色严肃地点头,表示理解:
“嗯,笑罂和亚加德一件件说吧。”
“第一件事是,杀魂刀至今没有找到,格伦佘还在带人进行全城搜查。其他城镇集落也用急报下命令封锁了,偷盗者应该还在艾里席恩。”
“为什麽会这麽确定?万一对方用灵晶跑了呢?”
“杀魂刀是用格伦佘的血喂了这麽多年的,它没办法离开格伦佘这个‘饲主’太久,离开了,就会‘死’,就没有用处了。”
“嗯……这样就还有可能找回来,那麽下一件事呢?”
“是关於有人陷害辜银岳的母亲方艾大人的事,另外,非白的出走让基地遗失了不少研究资料,虽然这些资料都是有备份在的,但现在却可以说有些技术已经流出去了。是我的疏忽,北宸小姐。”
随後,亚加德对北宸言简意赅地大致讲解了最近发生的事,说到最後,眼看亚加德又自责得想下跪,北宸一把拉住了他:
“非白的离开,我多少有预感到了。面对他……”北宸说著苦笑了一下,“明知道会被他打一闷棍,但如果不打算把他洗去记忆囚禁起来的话……这闷棍迟早会挨,而且没有办法躲,也不能躲的。我们该庆幸至少没有出人命,他只是拿走了一些技术而已。”
她伸手握住了西风的手。
“只可惜牵连到了西风。”
“但是──”
“啊,我知道,有时候,‘技术’这种东西,可以害上更多人……但就算是知道这样……”
此刻我却只是不停地庆幸西风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