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欺骗过我脆弱的玻璃心呢,当时那温柔地在我手心写字的形象就这麽幻灭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呀。”
北宸一边说,一边还故意做了个黛玉式哀愁表情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逗得一边的双子哈哈笑了起来,而另一边的西风则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她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走出向影不在的阴影了?或是已经确认了什麽事实?
这麽一闹,屋子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而冥夕脸上那愤恨的神色,也在一段时间之後,慢慢淡了下来。
“好。我回答你的问题。那个跟在你身边的长剑没有死,我把他丢出亚加德的研究基地了。是他本人要求的。”
北宸一惊:“什麽?!他本人要求的?!你是说他醒了?!”
“我本来只是想破坏复写而已,所以随便用亚加德的技术做了个仿造品替换了他本人,把他从培养槽里拿出来了。然後拿出来没多久,我想把他销毁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就醒了,原因我不知道,估计是复写过程中的数据抽取,多少有在激活他的体能吧。”
“最後你没有杀他,而是放他离开了?”
“嗯。我把他丢出了基地,之後怎样就不知道了。”
“……为什麽?”
冥夕没有回答。
其实,当时他只是见到向影在这种状态还能恢复意识和他说话,对他的意志力有些好奇,所以一时多嘴问了一句他为什麽对主人如此忠心──最後,向影和他说了他与他的主人相遇相处经过,让他在嘲笑不屑的同时,又隐隐地带上了一丝嫉妒和怜悯。
所以,他最後答应了向影的请求,瞒著亚加德,将他带离了基地,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总之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我放他走了,现在他怎样了,我不知道。”
於是最後,冥夕只是有些心虚地如此强调了一句。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坦白,冥夕。”
北宸的表情豁然开朗,竟然对冥夕灿烂一笑,弄得对方一愣,然後恨恨地啧了一声,骂骂咧咧地扭头,缩去了房间的角落。
然後,北宸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非白身上。
“……也就是说,真正的向影现在很有可能还活著。……说起来,为什麽复写品向影会在碰到非白之後突然苏醒过来呢?”
非白脸色一肃,然後移开和北宸对视的眼神,神情尴尬地哼哼了一声。
“而且为什麽刚才亚加德说向影已经死掉的时候,非白会这麽惊讶,难道说非白比我们更早知道向影的死活吗?”
“这、这是……呃。”
非白支支吾吾,眼神游移,几乎有了夺路离开的意思,但黑祸和素劫早就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堵在了他坐的沙发的两侧,素劫还一脸收保护费的流氓样,拿手搭在非白的肩上:
“或者说,非白,你能不能给我们看看你的储物空间?”
“……北、北宸陛下……”
“北宸陛下?奇怪,你是怎麽知道我真名的,对外我的名字不是娅修吗?”
“……呃。”
“那这样吧,非白,你不是很想和我契约吗,那就契约吧,我很想知道你的契约烙印的形状啊。”
这下,这个有著完美容貌的第一战器的脸……彻底绿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北宸的表情也突然变了。
“不过,亚加德说的或许也不能说是错了呢。向影──已经死了。”
“……”
非白一惊,显然是不明白北宸态度的转变──她明明,已经发现真相了吧?
“我最重要的向影,在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取了我的姓氏,以影为名,以此来坚定自己将永远伴随在我身边的觉悟。他,怎麽可能将这麽重要的名字抛弃呢。”
随著这句话,非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难以形容的的懊恼自责到了狰狞的神色,一股脑涌上了那漂亮的脸庞。
“我的向影,在我们俩还是不起眼的菜鸟的时候,在佣兵工会中被人当众侮辱的时候,曾经和我一起发过誓,要一起努力──直到自己的强大能够撼动天地。那个向影,又怎麽会抛下我,默认我们两人在两条不同的平行线上成长的状况呢。”
非白急急地开口:“……不、我……”
“向影他,又为什麽要这麽死脑筋,把对力量的追求,摆在陪在我身边的优先级之上,宁愿我忍受分离之苦,也执著於自己的自卑而不愿意回来。”
荒原的女王边说,眼中边带上了难以发现的水花,但是她深深地吸气,将它憋回了自己的眼眶。
“为什麽他在我被凌霜强暴的时候不出现,为什麽他在我毒瘾发作的时候不在我身边鼓励安慰我,为什麽在我带领这麽多亲友和部下平定这荒原的时候,这几十万生灵里偏偏没有他的存在?为什麽在千辛万苦建立国家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欣慰的笑脸,但就是没有他的?为什麽我每一次喜悦、兴奋、疲惫、无奈、伤心、愤怒,每一次想要分享心情,想要撒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都是其他人,而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