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他有什麽资格选择接不接受?他离开几个月,我可以选择谅解;他离开一年,只要他回来我也会原谅他;但是他离开了两年半!他倒好,躺倒在地睡大觉,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耗费每一份生命力为这个新成立的国家奔波,而你反倒不想想我们的感受,首先去想他的?”
“不要说了!”
北宸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从亚晔的怀中挣脱後跳出了沙发,走到门边。
“我没有想伤害你们……我不是那样想的,而是……算了,让我静一静,亚晔。”
然後也不听亚晔的回答,就这麽夺门离开了。
亚晔保持著坐在沙发中的姿势几秒,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向著北宸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是这样。
根本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亚晔。──北宸在内心,苦涩地低喊起来。
就像你说的,这两年,是你们陪在我身边,印入我的脑海的,是你们的音容笑貌。
我疲劳时,是黑祸和素劫开著乱七八糟的玩笑让我轻松;我无措时,是笑罂用嘲讽的语调遮掩住他的关心给我指路;我失落时,是阿特拉斯那率真可爱的安慰和西风的冷言冷语激励我振作;我看书累了,银岳会带著胧云和那罗迦邀我去竞技场切磋;我需要什麽,只要开了口,第二天肯定会看到亚加德一脸认真地将它送到我面前;我碰到了什麽难题,是亚晔你每次都三言两语将我轻易地点醒。
两年,三十四个月,用地球的时间来算的话,已经是将近三年了。
三年了,无论喜怒哀乐,无论是忙碌还是闲适,在如此充实而又多彩的每一天里,我的周围的一切轨迹都被你们的身影占领,有时候甚至要依靠毒瘾,我才能猛然间惊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向影。
怎麽可以忘记。
向影是最特别的。……怎麽可以就这样接受他不在的状况。
正因为你们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所以我才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向影的名字,强迫自己不要忘记他啊。
我并不是想放弃你们,而是无法接受就这麽心安理得享受你们的包围的自己啊。
“北宸?”
一道低沈的男声打断了北宸的思绪,北宸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坐在寝宫走廊的镂空大窗上很久了,辜银岳不知什麽时候站在她跟前,而走廊的尽头,亚晔靠著一根柱子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眼神阴鹜地看著她。
“北宸,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辜银岳带著关心的眼神开口,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似乎是在探查她的体温。
“没、没事。”北宸心虚地笑笑,“银岳找我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申请……”
“银岳。对我永远不要用申请这个词。”
大概是刚被亚晔斥责了一通的关系,辜银岳的措辞让北宸有些敏感,她立即放柔了声音打断了辜银岳的话。
辜银岳愣了一秒,然後嘴角抿了抿,点头:
“我想离开艾里席恩一阵子,回悠禹一趟。”
“……什麽?”
北宸的心跳一下子变快了,各种各样不好的猜想,瞬间涌进了脑海。
银岳要离开?
他不想呆在艾里席恩了吗?因为新国的事务太繁多所以累了吗?还是不喜欢这里野蛮危险的环境?
不……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对西风的拒绝,让他们全部都寒心了?
所以银岳他……
“你……你要走?!”
北宸焦急地一把拉住辜银岳的袖子,说话间带上了明显的颤音,眼眶也发红了。
──很可笑地,哪怕是血昙花露的毒瘾和堕暗种带来的反噬都不能让其流一滴泪的女王,在面对重要之人的离开时,却一下子脆弱得像是一个小孩。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会努力改呀,我和西风并不是那样!你……”
不要走,我早就已经把你当做生活的一部分了啊!
北宸的反应如此之大让辜银岳有点意外,连一边的亚晔都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怎麽,他想错了?
见此,辜银岳虽然不知道北宸为什麽这麽激动,但还是伸出手按在她的肩上。
“别担心,我只是暂时离开,我想把母亲接到这里来。”
“……诶?母、母亲?!”
辜银岳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因为说起悠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会变得很失落,所以北宸也一直不太敢追问他家里人的情况──看样子,他的母亲还住在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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