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强者,能支配暴力,被暴力支配的,就算能毁天灭地,也只是可怜虫罢了。既然你有著强者的双眼,那就去贯彻它。”
“呃、……嗯……我,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这回答太没底气了,重来。”
“──我会努力的!”
“很好。”
辜银岳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摸了摸,将她转向墓碑的方向。
“别轻易对重要的人说出不能再来了这样的话,她会很伤心的。”
“嗯,抱歉,奶奶。”
她再次双手合十,对著墓碑沈默起来。
──抱歉,奶奶。
我怕自己走上歪路,所以差点裹足不前了,没有奶奶在身边的日子,我总是很容易陷入迷惘──我果然还不够成熟,还有太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但是不要紧。
已经有人,能代替奶奶你──来指引我了,所以千万别再为我担心。
无论停留在哪个世界,我都要自己活得好好的。
然後拼了命地变强,直到能如同辜银岳先生所说地般,成为能够驾驭绝对暴力的人──这样的话,就没什麽可以担心的了。
她转头,对著辜银岳灿烂地笑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丁点阴霾。
“谢谢你,辜银岳先生。我们回去吧。明年奶奶的忌日,我们再一起来──最好能带上向影和黑祸素劫呢。”
“好。”
辜银岳点点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远处的廊柱。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嗯,中途去一趟菜市场吧,晚上我亲自下厨!”她说著兴奋地摇了摇手,“虽然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比速食应该要好吃一些的!”
“好。我很期待。”
两人边说边离开了墓园,廊柱下的人藏在阴影之後,默默地目视两人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沈默著,久久没有半点声响。
夜晚,解开了心结的北宸很快就困了,早早地跑去房内睡下。
而辜银岳则敲开了雷狄斯的房间的门後走了进去。
“雷狄斯殿下,你全听到了吧。”
“是。”
“别对她动手。”
“虽然这里是费因海姆,但你真的认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
辜银岳不做声,但眼中缓缓散出了杀气。
“……呼。”
雷狄斯叹了口气。
“知道我为什麽要跑来费因海姆滞留吗?知道我为什麽要让你去安全区的星灵矿调查新出生的战器吗。”
“……?”
“我在找的,就是能制御赤月巫女的武器。”
“!?你……”
“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和达里姆,虽然身为皇子和国家官员,但还有另外一重更重要的身份,我们确实在找赤月巫女,但根本目的并不是杀了她。”
“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那件武器找到之後,我会把它给你。是你信誓旦旦地说会阻止她的吧?那就负起这个责任来。如果她真的变成了赤月巫女,就由你来打倒她。”
“……好。”
赫阳国第二皇子转头看著窗外的夜色,哼笑了一声。
“别让她落到达里姆手里,那家夥对巫女的偏执程度已经到变态的地步了。──监督赤月巫女,这是我接下来的委托,这次没有任何报酬,接吗,钩命银月。”
“接。”
三级幻灵武司辜银岳,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乐园,终归只是乐园。
书房里又传来了胧云的大笑声,他们似乎迷上了什麽奇怪的白色卷发男当主角的喜剧,看得废寝忘食。
辜银岳从喉咙里轻吁出一口气,关上了雷狄斯房间的门,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了下来。
转头,定定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月亮快圆了,不过是温暖的白色月光,和毒月塞连克拉德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星灾,没有附身月使,没有以战斗为生的种族“战器”,这里的生活,平和、丰富、充满了乐趣。
而次元门对面的故乡,荒蛮、危险、纷争不断,或许对塞那加德住民来说,这里真的能算是“乐园”也说不定。
但,乐园,终归只是乐园。
不经历战斗的洗礼,是没有办法感受平和的美好的,没有在附身月使的远吠声中不得入眠的日子,就不会感谢安眠的美好。
所以,就算赤月巫女真的即将现世,他依旧想要回去,想要留在塞那加德。凶猛的狼,不在荒野猎食就没有生存的意义,他是不可能成为平和村落中的家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