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锦?”我在手机这头忍不住笑了,我立刻把我的笑意憋了回去,让自己尽量严肃,“为什么换了一个手机号码?”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周锦回答说,“你在哪?为什么不跟着司机走?”我听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吗?”我说道。
周锦听了我的话似乎怔了怔,接着他笑了,“你在哪里?”
我报出了酒店的名字和房间的号码,他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我面对他是冷言冷语的,但还是很高兴他能来,如果他能来的话。
我一边浏览着平板上的新闻,一边想周锦。
我知道他还在生气,但我也知道他向来心软,说不定只要哄哄他,他就不再发脾气了。
他就像是一只猫,虽然偶尔伸伸爪子,但只要拿出罐头贿赂一下,他还是很喜欢我的。我自作聪明的想着。
不过,我的好心情在看到一条新闻之后就消失殆尽了,因为盛世集团和颜思琦家的合作,他们将举办艺术品拍卖会,宣传上面说拍品汇集了来自全球各地的珍奇的艺术品、名表、珠宝首饰、汽车和名酒等精品。
我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事情和周锦有关,盛世集团在各个领域都有业务,如今进军艺术品领域也并不奇怪,但周锦是学艺术的,颜思琦家又是做艺术品生意的,颜思琦前几天才刚刚宣布要和周锦订婚了,这还没过几天合作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很难不想他们没有关系。
颜思琦的父亲是做艺术品生意的,若是能够攀上盛世集团,他在艺术品界的地位可能会大大的升高,而盛世集团也可以通过收藏艺术品来获得一些额外的福利,诸如本来通过地下钱庄进出的钱,可以通过艺术品来洗白,等颜思琦和周锦成为了一家人,就更加方便了,就算是盛世集团没有这些龌鹾,其实对盛世集团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谁都知道现在艺术品生意有多火爆。
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隐藏在边角里,可看到它的我却觉得异常难受。
很快我喜欢的人就会和另一个人结婚,两家的合作会让他们的关系更紧密。
我知道,没有永恒的爱情和婚姻,却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谢宗明聪明一点,不是那么废物的话,离婚时我大概还会考虑一下。
我抓紧手机,突然对周锦的到来不那么期待了。
我需要冷静,但现在我却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喜欢他,但也并非离不开他,只要狠下心,我可以离开他三年,那我也可以离开他三十年。
可我又舍不得他,我知道离开他有多痛苦。
我并不害怕颜思琦,我害怕的是我们不顾一切非要在一起的代价,我们是否承担得起。
我低于他所处的阶级,若非阴差阳错,我不可能会遇见周锦。这个世界看似公平,其实隐藏着很多我看不到的阶级和秩序,我没有办法帮助他的事业,至少没有办法让他在上流社交圈里赢得尊重,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猜他也不在意,但他的家人会不在意吗?就算一开始不在意,会永远不在意吗?
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我的丈夫因为意外死亡。
我几乎无法生育。
我只是我自己,除此之外,我所拥有的一切在他眼前、在他的家族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抱着脑袋在床上越想越难受,就在此刻门敲响了。
“是谁?”我问,其实我已经猜到门外是谁了,可我却已经没有了玩闹的心情。
“周锦。”门外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坐在床上本想让他离开,我看了一眼窗外,外面还下着大雨,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
他大概是淋雨来得吧。我心中想道。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开门。
周锦站在门的另一边,他没有催促我,他什么都没说,就像是一开始我和他在一起的样子,非常安静,不会逼迫我,独自一人忍耐着痛苦。
“咔嚓。”我打开了门,我后退了一步就站住了。
周锦看着我,他全身都淋透了,身上的西装还在滴水,头发也垂了下来,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黑色的眼睛看着我,带着某种恳求,就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猫,眨着眼睛求人收养。
我看着他,就像是之前安慰他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他的脸很凉,他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蒙住了他的眼睛,我感受到了手心的湿润。
这是他的泪水还是雨水?
我从他的手里抽出我的手,转身走进了房间。
我听到关门声,下一秒钟我就被拉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里。
他抱我抱得那么紧,似乎非常害怕我会离开他。
“周锦……”我就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把脸埋在我的肩头,但很快他就像是发脾气的猫一样一口咬在我的肩头,他咬的很用力,我猜那里一定出血了,最让人讨厌的是他还伸舌头舔了舔。
喂,别人都是女人咬男人,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反过来了。
“你在撒娇吗?”我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周锦湿漉漉的后背说。
周锦恼羞成怒似的又咬了我一口,这次换成脖颈了,痒痒的,并不痛。
嗯,他确实在撒娇。
我偏头就能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我笑了一下,吻了吻他的耳朵,他的耳朵瞬间红了。
我觉得他红通通的耳朵实在可爱有趣,忍不住张嘴一口吃掉他的耳垂,他全身抖了抖,似乎本来想要推开我,但立刻又把我揽进怀里。
周锦有些意动,他试图脱掉我的裙子,他的手在我的腰部摩挲着,他的动作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