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打开了,“咔哒”一声锁扣应声而开,我把锁拿下来放在我的口袋里推开了眼前的这扇门。
暗室的灯光很是昏暗,我打开手机的电筒来照亮我前面的路。由门往下有三级阶梯,我慢慢得沿着走下去。
就在我的脚踏入到阶梯下面的空间时忽得亮起来了灯把我吓得心都停了一霎,转头去看身后,并没有人。
我猜测是声控灯便借着这点灯光看着屋子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既熟悉又陌生,旁边儿的橱子里放着的是当时我最爱的那身旗袍,它被照顾得很好,上边儿几乎没有一点灰尘。桌子上也摆着我的饰品,在最里面还放置着一个黑漆色方盒子。
我去把它打开来看,里面放置着几封书信,最上边儿是糖葫芦吃剩下后的木签子。
他与佛爷外出时或者父亲不叫我出门时我总会给他写信然后托人带去军营给他。他会在有时间的时候翻了墙来我家找我。
我父亲其实不太喜欢我们在一起的,他总是觉得那个年代军人总是面临很多危险,再者他又是跟在佛爷身边儿的。父亲就想找个上门女婿好叫对方实心得待我好些。
糖葫芦算得上是我与张日山的定情之物,我因贪玩翻墙出了府,正巧碰到卖糖葫芦的,色泽诱人晶莹剔透得叫我移不开眼,咬了一口后才发现我竟没带银钱。他从路的那边儿走过来替我解了围。
此后我就经常出来找他玩,但他没空的居多,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会陪我上街,但每次我都缠着他给我买糖葫芦,“小副官,我要。”
“吃了这么久也不嫌腻啊。”
“你给我买的嘛,怎么也不会吃腻的。”
我们经常出门去玩,佛爷见到我时还会调侃他一句:“副官什么时候把人家小姑娘娶回家?”
他就会红着脸,转头看我一眼说:“快了。”
后来他提了礼去我家,陪着我父亲喝了一晚上的酒,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父亲的态度就转变了许多。
婚礼也提上了日程,结婚前夕双方是见不得面的,我便满心欢喜得留在家里准备待嫁事宜。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那件事。
我换上了这件旗袍,镜子里的我似乎真的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我正与他相恋的好时候。
“很美。”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手掌也搭在我的肩膀上。镜子里的他出现在我的斜后方。
“我总觉得没那时好看了。”我抚着身上的旗袍,它的颜色似乎暗淡了很多,虽然被保存得很仔细,但它的时代终究退场了。
“我们再去做一身。”他将我拦腰抱起来,一步一步踏入楼上。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跟外界断了联系,手机是他刚给我换的新的,旧的他说不小心给我摔碎了。我想着里面也就只有工作的东西也就直接用着这个新的,所以通讯录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电话。
“明天我想跟组长聚聚,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她之前帮我很多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随口跟他说。
“前同事,以后不一定会见面了。”他翻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回答我。
我抬手关了电视,很严肃得说:“张日山,我想出门。”我没有再叫他小副官,而是唤了他的全名。
那日我是想出门的,但门口的保安在我要出门的时候拦住了我,说是先生嘱咐了,他不在时不可随意出门。
他知道这是我生气的表现,连忙扔下了手里的东西抱住我的身体。
“那我陪你好不好,你们约会完正好我们去做个旗袍。”
“我想自己去。”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转头看着他。
“不行,外面很危险的,你听话,我好不容易等到你的。”他的语气开始很严肃,到最后竟带着惶恐。
他可以准确得抓住我的弱点,然后一击必胜。
自上次心软了后他就慢慢得试探着我的底线,我知道此时不能任由得心软答应他。所以立刻反驳:“我之前二十多年没有你也很安全啊。”
话说出口我其实有些后悔的,我知道他为了我忍受了很多。果不其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用指尖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慢慢得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二十多年我不在你身边呢?”
我几乎被他这句话惊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直接蔓延至全身,只能呆愣得看着他。
只要一想到我所有的行动都在他暗地里的监控之下我就感到了无比的恐惧。这种对于我来说有些超过了我能接受的底线。
“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把他们杀了,你不会再离我而去了对不对?”他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我回忆起了那个时候。
我正在期待着他来娶我的时候,府外突然闯进来了一批人,都穿着军服,管家以为是他手下的人就开了门。
只是没想到开门后他们就准确得找到了我的房间,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我开了枪。
子弹穿膛而过,身体传来的痛夹杂着血涌出喉咙,我瘫倒在原地原先还能觉得痛,后来麻木了就不痛了,灵魂重如千斤,就在我要睡过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来了。
其实那时我已经没了知觉,但冥冥之中还是费力得睁开了眼睛,就见他抱着我的身体,手给我捂住胸口的血,但根本无济于事。
我只能像是梦里那样看着他撕心裂肺得哭喊着,想要抬起手安慰他却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小副官,你需要冷静一下。”我别开脸不去看他。
“冷静?我已经冷静了这几百年。”他靠在沙发背上突然冲我发了火。
就算加上前世他也从来没冲我发过火,我被他吼得也来了脾气,“张日山,你不是我的小副官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起身从沙发上下来由着性子就往外冲,因为他在家,门口的人也没再拦我,我就顺利得出了这个房子。
我是不太认路的,幸好带了手机才打了车子回到了之前我住的地方,我其实以为他会追出来的,但他没有。
我们是如此熟悉,但此时又如此陌生。我不知道我死后的这些年是怎样的环境叫他变成了这样,我是心疼他,但又无法忍受他像一个宠物一样把我圈禁起来。
我该是肆意的,这是我父亲宠了我大半生的结果,长沙城的众人皆知。
我在家里待了两天,其实按照之前我闹脾气来看,不到一天他就会来哄我的,所以我以为他可能是放弃我了。
既然这样我总得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之前的工作他给我辞了,所以我就在网上投递了简历,今天正好通知我去面试。
我换了身衣服正打算开门出去,只是门开了后在门口见到了他。
他蹲在墙边,听到我开门声音后马上站了起来看着我。
“我错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
“我不该发脾气,以后我会控制我自己的,我只是太害怕再次失去你了。”
“我知道的,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是一个正常人,肯定需要自由啊。”
“所以,你能看在它的面子上原谅我吗?”他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我看,是一串糖葫芦和刚买的早餐。
早餐还不错,只是糖葫芦的糖为什么发黑了?他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得看着我,也就在此时能看出原先的那个小副官的影子来。
“我自己做的,有些糊了。”
我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能尝出来确实是不如外面卖的好吃,但比着那些好像更甜呢。
“还不错,那以后你就做给我吃吧。”
我转身回了屋子,面试又没法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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