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出去。除非你们之中有人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

出卖灵魂？这怎么说？

“我当初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才能将他们变成这样。你们谁若是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就可以取代我，那自然之后就能放剩下的人出去了。不过，谁愿意呢？且出卖灵魂之后，那还是他吗？还会愿意放你们走吗？毕竟我可是前车之鉴。”这些年，有进无出的人，他也不是没告诉过他们出去的方法，只是他们宁愿死在一起，也不要做被牺牲的那一个。梦都这么多年的存在，似乎是在提醒着人性的不堪。

这一行人中，每一人都还有未完之事。谁也不想牺牲，可是必须有人要牺牲，他们也在权衡。祁幽这是想要试探人心。

“我愿意交换。”谁也没想到此刻开口之人会是沁音，依旧是这样冷冷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近乎赴死之言。

众人讶然，纷纷投以不解的目光。沁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是一句平常之语。

“沁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墨书想要阻拦她。

沁音睨了他一眼：“墨书，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的选择。”言外之意是与他无关，他不必阻止他。

“沁音，当年的事情是我错！用自己的性命来惩罚我，你大可不必这么狠。”他觉得沁音是在以此作为报复。

沁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讽刺道：“墨书，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报复你？这么多年，我可曾为难于你？我若真存心报复，还会是现在这样？从前的事情我说忘了就是忘了，我说我不怪你了，也是真的。如今你于我而言，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普通一人而已。墨书，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沁音了。我们都不再是少年心性，你也不必再纠结于陈年旧事之中了。”

墨书还想再说点什么，他想不明白，沁音怎么就会做了这样的选择。

沁音又对众人说：“你们放心吧，出卖灵魂也未必会死，我也不一定会想他一样迷失自己。我可以守住本心，放大家出去的。”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沁音说这么多话，也是最后一次了。虽说有人愿意牺牲，他们就可以出去了。但他们还想再试试别的办法，让他人为自己牺牲，恐心中有愧。

“沁音师姐，你若、”你若不想，不必为难的，定然还有其他办法的。

“因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沁音语气中满是坚定。

众人一时无言。

墨书在这一刻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彻底失去了沁音。如果沁音是为从前而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他还存有一丝侥幸。可如今，他明白，沁音是真的放下了，他没有机会了。

“是我配不上她了。”墨书喃喃自语。

“来吧。”沁音面对祁幽，决绝道。

祁幽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愿意，也好，如此他也能解脱了。

“你们真的需要那个药？”祁幽问他们，他其实是想提醒他们那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有一天，他们发现那药…

几人当然是点头，不然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没有改变几人的想法，祁幽也不勉强，施法取走沁音的灵魂净化自己的魔气，如此倒算是同归于尽了。不过，这是他等待了多年的结果，如今也算是一偿夙愿了，就是沁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样一个人。

刚入魔的沁音看起来很痛苦，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着自己。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明，沁音施法打开梦都结界：“你们快走，趁我现在还存有一丝意识。”

众人闻言不敢耽搁，否则只怕沁音是会白白牺牲。

一道结界，就此尘封，一行人无人开口。

墨书也不再管众人，仿佛行尸走肉，早已失了往日风采。众人不知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无法安慰，也安慰不了。

风铃蔫蔫地问：“难道我们就不管沁音师姐了吗？”

“师尊让我们来这里，应该提前想到这些情况。眼下我们只有尽快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众人也是觉得只能如此了。虽然平日里沁音也不和大家说话，但一想到，大家一起出来的，如今却少了一个人，心情也未免沉重。况且，未来也不知如何，还会不会有人回不去呢？一路上，大家默契地保持沉默，就连风铃和褚倾妍也不再吵嘴。

众人在一家客栈歇脚，晚间却受到了微云的传音符。

“师兄，师傅说什么了？”褚倾妍问。

离时欢给她自己看。

“沁音之事吾已知悉，自有机缘，不必忧心。下一站前往四时景。”褚倾妍念道。

“机缘？什么机缘啊？”风铃问，这是不是说沁音师姐不会有事啊？

“不知，但师尊这么说，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大家总算能稍微安心一点了。

“四时景是什么地方啊师兄？”

“一天一季节。”

可是，微云要他们去那里干什么，又没有交代任务。

众人到了四时景很快被领进去，因着微云的面子他们受到了款待。

也是凑巧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春天，打算冬天完后就走。

闲着也是闲着，风铃拉着月因因一起放风筝。

月因因没什么心情，站在那里当摆设。

“啊，风筝线断了！”风铃大呼小叫，那个风筝挂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