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才睡,天不亮屋里又有了动静,烛台上燃烧的龙凤喜烛火苗跳跃,无风自动。直到纱帐里钻出来一个人,晃动的火苗才稳住,窗纸上影影绰绰的虚影也消失了。
海珠披着亵衣从净房出来,大红的褥子上铺了床竹席,她软着腿爬上去,倒头拎起薄被盖身上,闭眼说:“天已经泛青了,再有一个时辰你喊醒我。”
“好。”韩霁并头躺下去,他侧躺着瞅着枕边的人,看着看着嘴角就勾起来了。
“烦人。”海珠绷不住了,她睁眼抬手捂住他的脸按下去,“你不困?”
“不困,你要是不困……”
“不困也睡,不准再看我。”海珠扒下他的爪子,又补充:“也别挨着我,一个时辰后喊醒我,我困死了。”
“行,你睡。”韩霁规矩了,他也闭眼养神。
海珠又躺下,她拉起被子蒙脸上,在睡熟后,韩霁拉下蒙着脸的被角,规矩地平躺着,睁眼在脑中勾勒纱帐上的画样,看久了,脑子放空了,渐渐也来了睡意。
此时天色已亮,丫鬟婆子打扫院落的动静吵醒了鸟笼里的鹦鹉,它昨晚被送到了偏院,鸟笼就挂在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