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都走了,庭院里的桌子上摆着只余了米饭的盘子,蟹壳虾壳和海螺贝壳都堆在桌上,鱼骨丢在装豆腐的盘子里,齐阿奶和洪阿嬷提来泔水桶收拾,冬珠、风平和潮平也没闲着,忙着端盘子放木盆里。
齐老三把他闺女哄睡了,端着木盆回隔壁洗。
海珠坐在一旁歇过气了舀水浇灭铁盆里的炭火,齐二叔抱着装铜板的竹篮坐在六角宫灯下数钱串钱串子。
人多忙起来也快,小半个时辰就把庭院和锅碗瓢盆收拾干净了,就是人也累瘫了,老老少少靠坐在椅子上不吱声。
“一共十六两又七百六十六文钱,可算数完了,手皮都要磨破了。”齐二叔叹。
海珠接过竹篮发工钱,齐阿奶和洪阿嬷每人两百文,小姐弟三个一人五十文。
“洗澡水烧好了。”齐老三过来喊。
海珠递一串铜板给他,他斜愣她一眼,恼火道:“少膈应我。”
“发工钱有什么膈应的?”
“那我是不是还给你交伙食费?”齐老三越想越气,他大步过去拧海珠的耳朵,“真当我是码头扛货的脚夫了?抬桌子搬椅子,但凡动手就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