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叔瘫了之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知缺乏,听觉和嗅觉竟然比往常灵敏许多,他坐在墙角的阴凉里隐隐约约地把灶厨里的说话声听了七七八八。他当时什么都没说,等饭后回自己家了,他私下把话透露给老娘。
齐阿奶坐在屋里思量许久,佝着腰去找海珠。
海珠正在屋里忙活,之前陆陆续续捞回来的海星晒干了,攒了一盒子,她用锥子钻了窟窿串上绳打算挂在石墙上。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她一回头就见齐阿奶老眼含泪地扫视着屋里的边边角角。
海珠没出声打扰她,她继续往墙上挂海星,齐阿奶也没说话,她在大儿子生前经常坐的地方安静地回忆。
最后一颗海星固定好,海珠从桌上蹦下地,她走到门口往墙上看,拍拍手上的灰问:“想我爹了?”
“想他做什么,狠心的东西。”齐阿奶话里还带着气,“他眼睛一闭省心了,留我们祖孙俩给他收拾烂摊子,尤其是你,小小年纪就受苦,自己还是个孩子就给弟妹当起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