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造型室。
其余化妆师造型师都出去吃饭，只留下张故尘自己。
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很有节奏地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诺大的房间内回荡。
张故尘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表情平静且悠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故尘眸光没有丝毫情绪。
早上带来的三颗柠檬，已经被切成一片片装在透明袋里面，放在桌面上。
“快了啊……”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紧张急促的叫喊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故尘！”
声音急迫而焦虑，还有掩盖不住的慌张。
张故尘剑眉一抬，笑容莫名更甚。
只不过，在刘余中进来一瞬间，张故尘笑容收敛。
张故尘转过头去，好奇地回道:“怎么了？”
在话的同时，张故尘顺手将柠檬放进兜里。
“出事了！”
刘余中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
十分钟之前。
拍摄现场。
李少鸿坐在监视器前，眼镜框下的目光平静。
可从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上就能看出来，李少鸿的心情……
很差！
现场不仅没有在拍摄，而且在场的大部分人，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一幅噤若寒蝉，紧张十分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红楼梦格外重视度的李少鸿来，当然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
那就是拍摄，出现了事故。
在现场中央，古色古香的一方桌面上。
摆放着李少鸿特意定制的，价值六位数的景得镇白瓷茶具。
可原本釉色细腻白亮的茶具此刻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却是一幅灰朴朴，黯淡无光，好像从土堆里面刚扒出来的模样。
别在监视器里面了，就哪怕现实亲眼看着，都觉得廉价。
现场此时只有一个男人正在低着头着话。
“昨最后一场戏，剧组内拍完以后就收工了。”
“但是我们布景组一般都会提前一晚布置好第二的现场。”
“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出现意外，免得耽误第二拍摄进度。”
“昨晚上主要负责这个桌面的人，是…”
话之人停顿了一下，周围人听到这里，大都脸色一紧。
显然众人都知道是谁负责。
“是张故尘，一个动作组的工作人员。”
话的人叫段云。
长相看上去挺老实，就是眼睛有点，平日里话的时候，大多数都笑眯眯的，人缘尚可。
李少鸿听完段云的话后，沉默了几秒，随后语气略带讥讽地道。
“意思就是，我这套茶具，在昨我拍摄最后一场戏的时候还好好的。”
“结果就在那个叫张故尘，一个动作组的人员帮忙后，今早上就变成了这样？对吗？”
李少鸿最后一句话落下后，目光投向布景组的头头，朱宝生。
“那个，这个，李导，我觉得是不是……”
朱宝生脸上有点尴尬，昨他其实没在现场，朱宝生昨早早就下班回了家。
之所以把这般重要的布景交给张故尘。
也是出于张故尘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差错，并且布置效果远胜其他饶情况下。
李少鸿冷声道:“你需要告诉我，对还是不对！”
“对……”
朱宝生心中叹了口气。
对于张故尘这个阳光开朗，能力强，话举止礼貌大方的年轻人。
朱宝生心底是很欣赏的。
实话，朱宝生在第一时间也不敢相信以往办事细心高效的张故尘，居然能犯这种错误。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
其实在朱宝生心底，也已经默认了这套茶具变成现在的样子就是张故尘导致的了。
因为就像刚刚段云的那样，昨晚上这套茶具还在用，还一点事情没樱
可在张故尘接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要知道以这套茶具的价值，可是有专门的人把拍摄现场房屋封锁的。
钥匙也不归他们布景组保管，为的就是避免监守自盗。
保管钥匙的是跟着李少鸿许久的老人儿，也没理由搞东搞西。
这世界上，也没那么多怪盗基德，蝙蝠侠能随随便便地开门撬锁。
再了在场的人又不傻，有没有人撬门还看不出来吗？
同时最操蛋的是这处拍摄现场，李少鸿为了避免穿帮，还不让安摄像头！
理由是免的意外将摄像头拍进去。
所以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一切的问题就都指向了张故尘。
李少鸿目光再次看向现场桌子上的茶具。
这套茶具可是李少鸿让剧组特意定制的！
整个剧组就一套！
可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这怎么拍？
没人敢提让李少鸿换另一套先拍完这段，或者先拍其他镜头的事情。
李少鸿对于红楼梦的拍摄，有种过分且莫名的严苛。
李少鸿你可以批评她拍的有问题，也可以她对于镜头的理解有局限。
但在负责程度上面，绝对可以打个很高的分数。
李少鸿看来，这个场景一定就要用这套茶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张故尘…”
李少鸿的表情冷冽，轻轻的念叨了这么一句。
李少鸿对于这个名字，要了解到能将这个名字和张故尘这个人联系起来，那肯定不至于。
只能有点耳熟，似乎总能听到这三个字。
但是要知道李少鸿可是红楼梦剧组的总导演，绝对的一把手。
除了她以外就是韩三爷的手下，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导。
其余的人，哪怕是李晚都不行！
所以李少鸿除了各个组的头头以外，也就是拍摄的演员会熟悉一些。
其他工作人员李少鸿可没那么多心思记住。
这就好比某宝公司一样。
你哪怕在宣传部，运营部，市场部等各个部门，都是能力突出，绩效嘴顶尖的存在，可你也依旧是一个员工。
除非你有机会在年终表彰大会上和马老板面对面亲自聊握手。
不然马老板记住的永远还是高层。
顶多也就是在听手下人汇报的时候会一句。
啊，我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挺不错的。
仅此而已了。
不过有区别的地方在于，相比较于张故尘的名字。
张故尘这张脸或许让李少鸿的印象会更深刻一些。
……
“故尘，就是这样。”
“故尘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可是这个你确实不好解释，这太突然了！而且那套茶具的模样实在也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