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
郁温礼笑意宠溺地捏捏她脸,说:“这些事你没必要知道,不干净。”
“哦。”她乖乖点头。
反正她也听不懂。
顿一下,她忽然仰头问:“那姑娘是俞婕的事,你一早就知道?”
她看他的表情,也不太惊讶。
“嗯,”郁温礼说,“指证莫一尘和蓝朔杀人的关键性证据就是她提供的。”
那个隐形摄像头。
她回国后,跟韩堰碰过一面。
认出他。
发消息告诉他,那个摄像头,可能就在韩堰手里。
乔熙熙一问,果然。
温停雪:“……”
豪门贵族果然不是她这种小白能混的。
这心机玩的,她个枕边人都看不出来。
“既然你早就准备对付傅予川,干嘛还要我绕个远路,拍电影呢?”
林婉晴实在好奇,这不是闲的么?
郁温礼耸肩,“没人能保证傅予川一定入套,以防万一罢了,如果真的成功,林氏还能再开辟一块领域,何乐不为。”
傅予川有能力有手腕。
这是事实。
但他身上的问题也很明显。
他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且对输赢的执念很深。
除此之外,还有更要命的一点。
那就是,他对傅知意,情根深种。
哪怕是个很像很像的替身,他也珍之又重。
他和傅予深在国内外设下的一连串圈套,其实不难看出。
但他深陷其中,再加上傅燃和江途的里应外合。
傅予川败局已定。
“当然,最重要的,是避免傅予川怀疑。”他说出核心。
林婉晴:“……”
她就知道!
屋里。
傅予深取下小拇指上的素圈戒指。
放在傅予川面前。
傅予川冷眼看着他,“你又想炫耀什么?”
这戒指他记得,是傅知意买的。
用画画赚的第一桶金买的。
但可惜,不是买给他的。
“傅知意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她跟颜老画过她的心上人,那个人,就是你。”
傅予深点了点那枚戒指,“不信的话,可以看内圈,刻的,是你名字的缩写。”
不等他把话说完,傅予川已经拿起戒指。
对着光。
果然,内侧刻着三个英文字母——FYC。
“是她亲手刻的。”
傅予深说。
傅予川想到那个画面,立刻红了眼。
“怎么会在你手里?”他揪着他的衣领,追问,“明明是给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你啊。”
傅予深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漫出丝丝缕缕的恨意。
是他这些年,少有的情绪外放。
傅予川彻底怔住,“你说,什么?”
傅予深挥开他揪着他衣领的手,冷冷道:
“你装什么?你能想不明白?她接近我,毁了我继承人的位置,毁了我一双腿,还能是为什么?”
他近乎愤恨地说:“因为她想为你铺路啊!她想让你成为那个人人恭敬的傅家家主!而不是人人可欺的傅家二少爷!”
那枚戒指,是傅知意静心雕琢,准备送给傅予川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彼时,他刚好无意得知傅知意身世。
便想着,追到她,正好可以得到韩家那边的助力。
傅知意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帮傅予川夺权的,他不清楚。
他只记得,他追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她忽然答应了。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
她性格温柔,又带着点倔强。
挺可爱的。
相处越多,他沦陷越多。
不然,他不会在她十八岁生日宴上,被她算计。
发生那事后,他被送出国休养,也是为了消散丑闻。
出国前,他偶然从傅知意外套里翻出这枚戒指。
派人去查,很多事情便清晰明了。
……
傅予川怔愣良久。
他想起,他成为继承人后,对她的冷言冷语。
以及各种虐待。
他还想起,温停雪因为美展的事找他时,眼神微怯,说话紧绷的模样。
真的,很像很像她跟他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的样子。
他厌恶着她,又不可抑止的爱着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背叛的那个,所以不留余地的发泄着他的恨意。
那一年里,他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傅知意,你怎么不去死?”
而她跟他说的最多的是:“傅予深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
她抱着对傅予深的愧疚歉意。
一直央求他,别动傅予深。
哪怕死前,她也抓着他的手,逼着他保证,不会杀傅予深。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恨她。
恨不得她身上再多几个窟窿。
最好让她也跟他一样疼!
但时隔多年,真相竟是这样……
傅予川想哭又想笑地捏着那枚小小的戒指。
癫狂又疯魔。
傅予深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又哭又笑。
他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年,傅知意为什么不跟他说出真相。
他猜,她是想让他稳坐傅家家主的位置。
所以,他必须狠,而他狠的前提是,恨她。
除此之外,她还要把戏演足,不然傅予川的位置随时会被觊觎。
她为他考虑好了一切。
她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却终究少了点狠劲儿。
不然,她不会在他回来当天自杀。
她愧疚于他,所以,她死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然后又在傅予川赶到时,央求傅予川别动他。
她把一切都算好了。
却唯独没算自己。
……
漫天大火,浓烟滚滚。
众人赶到时,刚好看到傅予深从火里走出。
没错,是走出。
他的腿,没残。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稳。
火光映衬下,他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
长老堂的几位老者纷纷往后张望。
“傅予川呢?”其中一位问。
傅予深停在他面前,轻轻歪了下脑袋,说:“他啊,跟傅知意当亡命鸳鸯去了。”
“他……”老者看看他,又看看冲天大火,“这到底是谁干的?!”
傅予深无辜一笑,道:“他自己烧的。”
这是实话。
得知真相后,傅予川就放了火。
想要烧死自己。
因为火干净。
能烧掉一切罪恶。
老者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傅予深轻笑,“您要不信的话,可以调监控。”
他瞒着这么多年的秘密,就是为了今日的一击必中。
怎么可能让自己手染鲜血?
“二爷真的葬身火海了?”
“火烧在身上可疼了,怎么都没听见声音啊?”
“对哦,那二爷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啊?”
“管他什么杀的,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挺可怜的。”、
听着佣人的议论,傅予深笑着踏出西院。
傅予川可怜。
他也挺可怜的。
一场心动,丢了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还差点搭上一双腿。
时隔多年,他想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要隐忍蛰伏,精心布局。
呵。
傅予深嗤笑着走进傅家深院。
江南御。
这房子二月份建成,他们四月份入住。
但因为太忙,屋里除了沙发和床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
空荡荡的。
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觉得渗人。
这不,一回来温停雪就拉着他挑家具。
郁温礼的意思是,去商场,看好直接弄回来。
她不,她懒得动弹。
就在杂志上翻。
“你这属于过过眼瘾。”
郁温礼评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