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不错。
宋嘉茂是在追查声优,以及车祸的路上被歹徒连捅数刀而死。
偏偏,这两个案子,都跟他们有关。
或者说,都跟莫一尘有关。
如果郁温礼非要揽责,是说得过去的。
郁知书只好让开路。
郁温礼和温停雪进入灵堂,上香,鞠躬。
不免又是惹来一阵嘲弄。
热搜上挂几天。
郁温礼表现的无所谓,但温停雪能感觉到,宋嘉茂的离世,让他的病情,更重了。
葬礼结束后,宋父宋母回到江城。
郁温礼和温停雪陪着,还有一众朋友。
重新推开‘茂茂的食堂’的门。
秦姨免不了又是一阵痛哭。
众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度掀起波澜。
这间小院,有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
每一处,每一寸都刻着岁月的痕迹。
宋嘉茂仿佛无处不在。
又消散于世间。
温停雪和郁知书安抚着秦姨,郁温礼和沐宸照顾着宋父。
好不容易进了院,秦姨抹把泪,说:“你们到老地方坐着吧,我去给你们做午饭。”
温停雪立刻道:“不用了,我们……”
“别拒绝,”秦姨红着眼笑,“最后一顿了,明天,我就和他爸回老家。”
众人一愣。
秦姨环顾院子,沉痛道:“这儿都是那崽子的影子,我怕我忍不住……去找他。”
宋父很沉很沉地叹口气,说:“当年,我们是因为小茂来的江城,现在,小茂因公殉职,我们也该回去了,落叶归根嘛。”
两位年仅四十多的中年人,在此刻,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丧子之痛,痛彻心扉。
哪怕最玩世不恭的池泽瑞都红了眼。
推门进屋,所有记忆扑面而来。
温停雪甚至能记起她第一次来时,宋嘉茂的所有话。
“郁哥!”他大咧咧的进门。
郁温礼向她介绍他后,他憨憨一笑,“小嫂子记得我呀?荣幸啊!”
她被‘小嫂子’这个称呼吓到。
他赶紧说:“我哪有乱说啊!”
“郁哥亲自发的朋友圈,专门回了一句‘心上人‘,这都公认了好吗?小嫂子别害羞嘛。”他有理有据的解释。
温停雪不愿再回忆下去。
因为她脑海里都是他闭眼长睡的模样。
鲜活与死寂,对比太强烈。
……
坐了一屋子的人,却没人说话。
直到秦姨端了饭进来。
胡辣汤,菜饼,桂花糕……
全都是他们以前常吃的。
也是宋嘉茂爱吃的。
“都敞开胃口啊,以后,就吃不上了。”秦姨勉强打起笑。
大家纷纷应声。
一顿饭吃的很饱。
哪怕没滋没味。
帮着秦姨宋叔收拾好东西,一行人送他们到车站。
原本是想送回家的,但他们拒绝了。
从江城回来,郁温礼又封闭了一段时间。
温停雪和阿婆轮流劝说,心理医生也在暗暗使劲。
直到民宿建成,他的状态才稍有好转。
正是草长莺飞的好季节。
民宿开业,朋友们纷纷过来捧场。
“嚯!”丁溪一下车就惊了,“这也太好看了吧!这……人间仙境啊。”
虽然图纸早就看过,但远没有看实物来的震惊。
温停雪骄傲地抬抬下巴,“那瞧你说的,这么多钱呢,我哪能不好好干?”
她拿过服务员递来的手册,给他。
“来,挑挑看,今晚想住哪儿?”
丁溪翻开内页,又是一番夸夸。
最后选定半山腰的一间蘑菇屋。
温停雪眉头一挑,“看不出啊,丁总这么少女心呢。”
丁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洛儿待会儿也来,她喜欢这种风格。”
“我去!”
不等温停雪表示震惊,却游箱子都不要地跳进来。
“你跟洛儿在一起了?!”
他吼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呃,确实所有人都听见了。
丁溪又好气又好笑地扶了扶额,点头,“对,昨天才表白成功。”
话落,反击地问:“楚鹤飞呢?没一起啊?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这么好的旅游机会,没带着?”
却游瞬间脸色难看,“别跟我提他,晦气!”
温停雪和丁溪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郁哥呢?”却游重新拖了箱子过来问。
温停雪指了指办公室,却游把箱子丢给她。
“随便给我搞间奢侈的就行,哥哥有的是钱。”
说完,大步往办公室而去。
温停雪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啧一声,“看来伤的不轻啊。”
办公室。
郁温礼尝试地拨弄着吉他。
手感比前几天好点,心里也没那种排斥的感觉。
正要试着弹一曲,却游大咧咧推门进来。
“郁哥!”
郁温礼手一抖,弹出个破碎的音。
“……”
“……”
四目相对,却游心虚地往后退一步,“我也没想到你在弹吉他啊。”
潜台词,我无辜,我没错,你别无理取闹。
郁温礼懒得搭理他,低头继续弹吉他。
却游关上门,凑过去,声音低低的,“郁哥,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嗯。”
郁温礼懒懒应声。
音量不大,几乎被吉他声盖去大半。
却游看他表情,应该是不排斥的,就说:“小嫂子好不容易把民宿开起来,我怕,因为你的那件事,砸了她几个月的心血,我想,不如……解释一下?”
他试探着问。
郁温礼弹吉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却游以为他要发脾气,身子都往后撤了几步。
但好几分钟过去,他依旧那个姿势,那个表情。
像是被定住一样。
却游不解地挠挠眉心,吞口唾沫,喊:“郁哥?”
“……嗯。”
他回神般,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收起吉他,说:“就按你说的办。”
却游愣住,他以为会碰壁,结果,就这?
还是小嫂子的名头好用啊!
宋有是到的最晚的。
温停雪打趣道:“无业游民都这么忙啊?”
宋有笑,“现在不是无业游民啦。”
他甩上车门,跟着她往里走。
“宋程律的意思是,只要我把公司开在宋氏旗下,怎么折腾都行,他还投了不少钱和人脉,现在忙得很。”
温停雪哦一声,“他想拿捏你?”
宋有点头,“是这个意思。”
自己开公司,跟宋氏旗下的子公司,意义完全不同。
前者是自己当家做主。
后者是宋程律当家做主。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有继承宋氏的想法。
宋程律想怎么防怎么防,他能赚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