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赶忙起来检查了我有没有受伤,我想挤出一个笑容让青姨别这么紧张,可是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就算是意识不清的时候,我也清楚得感觉到呼吸困难,好像是被密封在一个不透气的空间,周围的氧气越来越少,而我,终究是要走向灭亡。我看见闵行的背影,在阳光下越走越远,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想追,可是拼劲了全力,闵行还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眼泪不可抑制的淌下来,胸口又开始被什么堵着似的,呼吸不过来。
闵行啊,我也过得好累,如果你真的对这个世界绝望了,那么姐姐,也不勉强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有一束强光照向了我,刺眼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睛。等强光消失的时候,我看见闵行笑着站在我面前,伸出了手。像是一下子恢复了呼吸,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我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闵行拉住我的手,滚烫的液体掉下来。
我怔了怔,想把手抽离出来,但却被抓得更紧了。
“闵闵!闵闵快醒醒!”
谁在叫我。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尝试了几次,还是没办法看清眼前的景象,最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青姨趴在我床边睡着了。而我戴着氧气罩躺在一个新的病房里,身边放着一堆不知名的仪器,手上还挂着点滴。
我轻轻的摘掉氧气罩和点滴的针头,然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深夜的住院部除了几盏惨白的白炽灯偶尔电路不稳发出“呲呲”的声音之外,再无声响,走道里只有我自己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服务台的护士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摁着手机,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走过,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她才困倦的抬起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钻进电梯,摁了关门。余光看见护士站了起来,狐疑的往我这边走来。但随着电梯门的闭合,她的身影渐渐消失。
医院的顶楼特别宽阔,设计得比想象中让人舒服很多。我走到围墙边上,能看见下面的万家灯火,延绵的路灯曲折的铺在上面,像一条条发光的带子,汽车小得像玩具似的,但救护车那响亮的鸣笛声还是让我一眼就定了位,又是谁出了什么事故了吗?我往下俯身,看见蚂蚁一样的人群在医院门口来来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