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辛易夺过我的酒杯，我才发觉自己太过情绪化，竟然没有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

“哥的意思是，”辛易看我表情不对，立刻接过话茬，“让你离开这个地方，找份正经工作。”

“正经工作的收入根本不能带我走出这个困境，你们这种没有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竟然有点声嘶力竭，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有手有脚，还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你觉得很光荣吗？”李弦歌不疾不徐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也对，他需要什么表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姐在无理取闹罢了。我怎么能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呢，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感同身受呢？我另起一个酒杯，倒满，却又是被辛易抢了去，辛易仰头灌进自己的喉咙里，“有些正经工作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只要哥愿意帮忙。”辛易说着，目光转向李弦歌。

“我凭什么要帮她？给我个理由？”李弦歌也不闪躲，直勾勾的看着辛易。

“就凭她长得像青柔！就凭你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后，来天上人间的次数明显增加了！就凭你今天，带着忠叔一起来了！就凭你，没有阻止我去其他包厢把她抢过来——”辛易说着，低下了头。

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开始不对劲儿。等他再次抬头跟李弦歌对视的时候，我才看见他眼里的腥红。

“想让她当青柔的替身，你也得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才行啊！”李弦歌看向我。

我只觉得李弦歌真混蛋，他不着痕迹的避开辛易把矛头指向我，我要是选择愿意，无疑是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名，所以剩下的是他丢给我的唯一选择。

“不愿意，不是谁都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无所谓光不光彩，我认了。”我努力将表情放松，想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所以你还是想选择不光彩的生活是吗？”李弦歌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把我堵死，他让我内心愤怒到想爆发，却找不到出口，所有的情绪在体内上蹿下跳，可笑的尊严被碾碎成粉末。

我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没错，这就是我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命运，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让领班换个小姐进来。”刚转身想走，却被李弦歌用力一拉，顺势倒在了他怀里。我挣扎着想起来，不料李弦歌像是早就看出我会有如此动作，竟加大了手劲儿让我动弹不得。

我就这么自下而上的看着李弦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这幅精美的五官，愤怒的情绪停止了乱窜，脸上不自觉爬上了柔和。他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

他说，如果我包养你，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那种不光彩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