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原神事件簿(all X 旅行者荧)

私念(散兵)(2 / 2)

远处忽然有人冲她挥了挥手,旅行者定睛一看,是风纪官纳比尔,赛诺的同事兼后辈。

她还没来得及跟散兵说点什么,一转身他已经不见了。

算了,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不成,等会再找他汇合吧。

旅行者只好一个人来到了纳比尔的摊位前,不知为何这里相较于其他摊位客人要少上许多。

“你们风纪官怎么也跟着摆摊呀?”她忍不住看了看他们的招牌,“…「犯人快乐茶」?”

“这可是我们与生论派合作的独家秘方奶茶!要不要来上一杯?除了奶茶,还有和素论派合作的「胡椒学士」,是苯甲醛口味的气泡饮料!”

纳比尔充满期冀的眼神让她不忍拒绝,旅行者只好点了点头:“两杯犯人快乐茶吧,其中一杯不加奶不加糖,浓一点苦一点也行。”

至于那个胡椒学士…听起来就不是寻常人能喝的。

“感谢惠顾!”纳比尔虽是风纪官出身,但手艺丝毫不生疏,可见私下彩排练习了不知多少次。

她看他泡茶,好奇地问道:“你们家大风纪官呢?自己家的摊位不出来镇场子吗?”

“哎…赛诺前辈……已经背叛了我们!”

沿着纳比尔幽怨悲愤的视线望去,她看到了赛诺手持纸牌,端坐人群中,大杀四方,好不威风。

背后的横幅则是金光闪闪的一行大字「七圣召唤研修会」。

……也算是不忘初心了。“您的茶好了!请拿稳了!”

旅行者端着两杯饮品回到先前的位置附近,毫不费力地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显眼的存在。

散兵操作着一台留影机,正在为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拍照。

几道闪光过后,他示意对面的学生可以过来取照片了。

“谢谢你啊,年轻人,”学生的妈妈向他点头致谢,“我们都是从沙漠外来的,第一次进城里,这孩子非要跟学院里借来这么贵的设备拍一张全家福,我们不会用,真怕粗手粗脚搞坏了。”

“您客气了,举手之劳。”少年笑容谦和,和平时判若两人。

“好啦,这下你满意啦,快把机器给人家还回去。”

“知道了,阿妈,”学生被妈妈说红了脸,他接过相机,“谢谢前辈帮忙拍照。”

待这三人离去,旅行者方才走上前,递过一杯饮品给他:“喏,请你的,就当还人情了。”

“…一杯茶就打发了,”散兵接过茶,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何指教?”

“原来你也会笑得这么真诚,”她喝了一口奶茶,“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你在别人面前倒是很客气嘛。”

“我看起来像是无缘无故和人起口角冲突的人?”

“难道不是?”除却初遇时他装出来的那次,他哪次和人说话不夹枪带棒的,她都不用翻与他曾经的旧账了,就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明明在陌生人面前都能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但为什么要对认识你的人充满攻击性?”

“莱依拉是个认真的孩子,表现得怯懦不自信只是因为她太过于认真努力了,她绝对不是什么固步自封的书呆子。”

“你或许是有想提醒她的意思,但这样伤人的话,我不想让她听到。”

“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如果你下次再敢让我的朋友难过…我会揍你,直到你服气为止。”

散兵只是抿紧了嘴唇,难得没有出言反驳。

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委屈,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得重了。

“…还有,在沙漠的时候…谢谢你送水过来。”

旅行者轻咳一声,以掩饰面上的不自然,自己怎么突然有些心直口快了起来,她并不是话多的人。

“又不是送给你的…为什么替他道谢,”他握紧了纸杯,指关节处泛着白,厚厚的隔热纸杯都被捏得稍稍变了形,“我不需要喝水,留着也没用。”

“一码归一码,因为提纳里是我的朋友,我替他道谢是理所当然。”

“呵,之前在禅那园,你的「朋友」可是被我用雷劈过的。”

“关于这个,你要自己向他道歉了。”旅行者这次没被他的挑衅激怒,而是平静地陈述道。

“凭什么我要……”

“你倘若真的问心无愧,在沙漠的时候就不会特意送水过来了,”她直视他的眼睛,试图看清那双紫色眼眸底下隐藏着的真实情绪,“改天…我陪你一起上门去好好道歉。”

“赎罪的事…就从这第一步开始做起,可以吗?”

“我虽然能向他们披露你的罪行,但我没有权力制裁你,能审判你的,只有苦主。”

“…嗯。”

话说出口,散兵似乎有些错愕,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旅行者也意外于他的老实,本以为会因为劝他又要吵上几个回合的。

“你这是答应了?”她难以置信。

“是…适可而止。”

“…你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看散兵吃瘪不说话,旅行者心情好上了许多,连带看他也更顺眼了几分。

只是他时不时投来的观察目光让她颇有些不自在。

“干嘛老看我?”

旅行者忍无可忍,决定主动发问。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能吃下多少东西?”

散兵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鲷鱼烧,怀里纸袋子里的米圆塔土豆饼…这没不算上她方才吃的帕蒂莎兰布丁。

“吃这么多甜的…明明自己也是条杂鱼,还同类相食。”

旅行者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反问道:“你是对甜食有什么偏见?”

“只是不想牙疼罢了。”

以往尚在愚人众的时候,倘若只是手脚断了,会有专门的技术人员负责维修。

但牙齿的话,没有修的必要,牙齿坏了并不会影响工作和战斗,只是疼痛而已。除非战损直至脱落,不然他不会提出修理的需求。

因为牙疼就无法忍耐,和人类的小鬼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也不喜欢被别人碰自己的口腔,对于牙齿的保养,只能靠自己日常着重护理清洁,所幸他平时也没有什么进食的必要。

“这个你拿去,”散兵手中多了一个纸包,“刚才料理兴趣小组里的人硬塞的,隔着包装都能闻到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想不到你人缘还挺好的,本来还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在须弥太无聊会心生怨念。”

阳光下,旅行者忽然转头,第一次对他展露出善意的笑容。

这一瞬间,散兵甚至都以为自己都已经可以作为朋友被允许与她同行了。

然而太阳越灿烂,阴影处的他则越显得阴暗。

眼下他所得到的一切安宁不过是泡沫幻影,虚妄的气泡在太阳的光辉下逐渐上升变得愈发绚烂的同时,也变得愈发脆弱,终会有破灭的那一刻。

这些过于美好的虚影竟让他生出恍惚,自己是否也有资格像他们一样站在阳光下。

他如今居然想活在阳光普照之下,像曾经那样,做回一个普通人,过着偷来的安稳生活。

所以,他便也试着拙劣地模仿着,去如何做一个「好人」。

但被拔掉了利齿的野兽,披上了可爱的皮毛,真的就能融入羊群中吗

被血腥气腌制入味的双手,衣袖上怎么洗也洗不去的鲜红,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的哀嚎与咒骂……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

你是个罪人。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一阵恼人的“嘬嘬嘬”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旅行者不知何时已蹲在街角,正在逗弄一只猫。

“这么喜欢,抓回去养不就好了。”他真看不惯她这副见了猫就走不动路的样子。

“它应该有家了吧,我看杂货店的老爷爷每天还来给它饭吃,”旅行者挠着猫下巴,“是不是呀,咪咪?”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路过来摸它却不把它带回家的理由?”

她似乎还未察觉他语气的什么不同,自顾自道:“要真是流浪猫,送去净善宫好了,反正纳西妲一个人住那也蛮无聊的。”

“呵,原来你从来都是这样对待你捡回来的东西的,这就是你的「恻隐之心」?”

“我怎么不对它负责了?帮它寻个好去处不就是对它负责?”旅行者疑惑地仰头看他,不知他突然哪来的火气,“我壶里小动物太多了,再多放不下了。”

“…确实,你家里的「小动物」太多了。”

“怎么感觉你在暗指什么?”

“你的错觉。”散兵的声音低低的,带了些鼻音,偏过脸不看她。

“你现在在须弥难道过得还不够好吗?”

旅行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猫毛,看向他的表情变得冷漠又嘲讽。

“有书念,有学上,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时不时还能出来放放风,再也没有比这个还要更舒适的劳改环境了吧?”

“你可知…那些刀匠和他们后人后来的下场?”

“有的人,穷尽一生活在悔恨中,只为打造一把刀,让它回到自己永远回不去的故里。”

“有的人,幼年失怙,不得不凭借自己弱小单薄的肩膀支撑起一个家族的繁荣兴盛。”

“还有的人…家族没落,被迫变卖祖产,沦为浪人,流离失所。”

“而你…作为始作俑者,却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着你不该拥有的生活,肖想着你不该想的人。”

“你如今躲在须弥…是在恐惧向博士复仇吗?还是在畏惧仇家的报复?”

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如冰锥般刺入了他空洞的胸膛。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散兵疼得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鲜红的饮料如血液般四溅开来。

「虚假之天」…末日审判……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逃过…他必须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关键!

在这之后,要他怎么赎罪都可以。

一阵令他恶心的眩晕过后,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替代了旅行者原本站着的位置,这人以尖喙面具覆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

“斯卡拉姆齐,靠童话包装成惹人怜爱小猫的你,和我们这些怪物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倘若你心中原初并无恶念,如何能被我们设下的局激发出来?恶念…从来都不是无中生有的啊。”

不对…这不是真的。散兵手中汇集起来随时准备打出去的空洞骤然消失了。

“你们…都是假的。”

“…如果是她,绝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他重新恢复冷静,闭上了眼睛,待他再度睁开眼时,旅行者蹲在地上,“嘬嘬嘬”地逗弄着那只猫。

而他手中的饮料依旧好好的。

“你怎么了?”似乎才留意到他好久没开口说话,旅行者抱着膝盖,抬头看向散兵。

“…没什么,”散兵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他噩梦中的场景会变成幻象出现在现实中,“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还好,”就是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有种想把心里话一吐为快的冲动,她察觉他面色有些苍白,“你脸色好差,身体不舒服?”

“无碍,”散兵摇了摇头,“饮料是从哪个摊位买的?”

旅行者这也才反应过来:“…风纪官的摊位,难道是饮品有什么副作用?”

“…笨蛋杂鱼,用你的鱼脑袋仔细想想,风纪官的东西是能随便乱喝的吗?”

“说来,我不是有个学弟参与了你们风纪官摊位的饮品开发?我很好奇最后的成品是什么。”

提纳里在自己摊位讲得口干舌燥,趁着人少了些便溜到了「七圣召唤研修会」偷闲。

“是无麻醉效果的「吐真剂」奶茶,”赛诺目不斜视,抽出了一张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卡拍到牌桌上,“能使人在清醒状况下情不自禁吐露真话,增强浓度后还能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以后实装到审问嫌犯的环节上,工作能轻松不少。”

“…这种东西真的有人买吗?”

“听说好像也就卖出了两三杯吧,实际宣传作用更大,以后大家都不敢犯罪了不是更好?回合结束,先手!”

“好吧…也算是起到正向的作用了。”提纳里一脸的无语,老师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气得胡子都吹歪掉。

旅行者抱起小猫,小猫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你要带它回家?”散兵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她刮了刮小猫的鼻子:“刚才我问过杂货店的人了,这猫不是他们的,我与它相识这么久,肯定要对它负责任啊。”

“以后我们咪咪不再是流浪猫了,咱也是有名字的猫了。”

“你就叫它「咪咪」?”他心中无端生出一股闷气,“真是个敷衍至极的名字啊,虚情假意。”

“你酸什么?我不是也给你起过名字,”旅行者护着怀里的猫,用手捂住了它的两只小尖耳朵,“咪咪不要听他乱说,咪咪才不敷衍。”

“你给我起的名字你有正正经经叫过一回吗?怕不是早已经忘了起的什么名了吧?”散兵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欸嘿!”

“…果然忘了呢,”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我回去了。”

“不要走!”她单手搂猫,另一只手拽住他扬起的衣袖。

散兵停住脚步,回过头时面色已是缓和了些。

“还有什么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掏出好几个小纸包,一股脑全塞到他手里,“一会你顺便帮我带给纳西妲。”“…你怎么不自己给她,我又不是你们的传话筒,神不需要吃东西,”他冷下脸来,“我不住净善宫,不顺路。”

“这是伴手礼,伴手礼懂不懂?我一会要直接去妮露那,没法绕路。”

“那我的呢?”

旅行者面前骤然一暗,连人带猫被他堵在了石柱上。

“人偶…不是也不需要吃东西么……”她被他的气势压迫得有些气短,视线飘忽着不去看他的脸,就连怀中的小猫什么时候逃走了都没发现,“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

“…不许去。”

“你这是在…吃醋?”旅行者故意曲解道,试图膈应恶心一下他。

“嗯,”散兵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滚烫的,如海棠花般泛着粉的耳廓,他紫色的双眸中带了一丝愠色与不甘,“…我吃醋了。”

寂静园虽然人少,但偶尔也有学生经过,并非无人之地。

面对这样乖张,艳丽的一张脸。

还有那句「我吃醋了」。

旅行者内心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但如果被发现了自己的动摇,不知会被他嘲笑成什么样子。

他是阶下囚,而正是她将他亲手缉拿归案。

如果就此沉溺于他,心中的天秤会不会也失去公允不断向他倾斜

这太可怕了。

散兵捕捉到她情绪的变化,不由她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既然自作主张地把我捡了回来,那就请你…好好地对我负责。”

一副横竖我都是要赖上你了的态度。

“你…要我怎么对你负责?”

她的理性被那双紫色的眼睛一点点蚕食,吞没殆尽。

“就像这样……”

散兵捧起她的脸颊,缓缓地靠了过来,吻上了她颤抖的嘴唇。

宽大的斗笠撞在石柱上,从他头上跌落到地上。

这人的嘴巴明明这么讨厌,为什么当他吻着她的时候,尝起来却是甜甜的

他轻柔地咬着她的嘴唇,舌头硬挤了入内,又趁她分神之际,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周游过齿列,舔刮过上颚,时而翻搅,时而吸吮着她的舌,搅得她呼吸紊乱,心律不齐。

无论怎么逃避,他那根恼人的舌头也总还是会纠缠上来。

她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透明的唾液顺着无助张开的唇角溢出,狼狈地从下颌滑落。

旅行者双腿一软,无法支撑向下滑去,散兵适时地用膝盖抵住她背后的石柱,接住了她,以防她彻底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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