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原神事件簿(all X 旅行者荧)

骤停(散兵)(2 / 2)

派蒙不安地躲在荧背后,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两个人怎么又谈崩了,明明一个可以为了另一个而死,另一个又可以为了这一个哭得肝肠寸断还去求影救他。

荧心情很低落,她既难过于自己被他拒绝了,又难过他如今仍然拒绝让这个世界接纳他。

仅凭借着仇恨的力量,无法使他真正地「活着」。

“…别问了,今晚的菜随便你点。”她麻木地将钱包交给派蒙。

“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小东西」,”派蒙一直很记仇被散兵这样称呼,此时见散兵变小了,才壮着胆子称呼了回来,“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小东西」在前面走着,头都没回,完全无视了派蒙的责问。

派蒙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是坏掉了。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万民堂人多到不行,门口还搬出来几张小凳子,备上了花生瓜子让食客排队等位。

虽然在冷战,但荧还是强行一把将散兵抱了起来,这么小只,人又这么多,被踩到了怎么办。

散兵没有挣扎,难得老实让她抱着了。

“好多人啊,我们还是回家自己做吧。”派蒙遗憾地说,难得荧今天这么大方同意下馆子,但今天他们两个心情都不太好,或许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能和好了。

“哎呀呀!这不是旅行者和派蒙吗?”万民堂里突然蹿出一个红发少年,他中气十足地朝着他们招呼道,“刚才我在里面朝你们挥了半天手,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到我!难道说我如今的存在感这么弱吗?不过,存在感弱对于我的职业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呢。”

“是平藏!你怎么来璃月了?”派蒙惊喜地问道。

“当然是来办正事!”天领奉行的同心侦探,鹿野院平藏如是说道,“快进来,我们有位置!刚好一起吃了!”如果荧刚才有及时反应过来,平藏的「我们」指的有可能是他和枫原万叶,她宁愿下血本带派蒙立刻转头去吃新月轩都不会踏进来。

今天是什么宜修罗场的黄道吉日,一日之内,横跨稻妻璃月,竟把她最害怕让散兵见到的人同时偶遇了个遍。

怀里的人突然抓紧了她的围巾,察觉到散兵的不安,荧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派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必她也悔恨得不行,估计今晚睡到半夜突然想到这事都要爬起来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今天要跟荧撒娇说想吃万民堂。

“风中有熟悉的气味,果然是你们来了,”万叶浅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快请入座吧,我们也刚排上位置。”

“好神奇,隔着这么香的饭菜香气都可以察觉到吗?”荧尽量让自己表情缓和下来,笑道。

“那是自然,你的味道…我很熟悉,”他似乎后知后觉自己这么对异性说话有些不合适,“抱歉,这么说有点失礼了。”

万叶从角落里搬来两个加高座椅,一个给派蒙坐,另一个则放到了抱着散兵的荧身旁。

他弯下腰,善意地对着怔怔地盯着他看的孩童笑了笑,“这位小友也请坐吧。”

“…谢谢。”

荧将散兵放下来,他沉默着撑着椅座自己爬上了椅子。

“久违了,二位,自试胆大会后就没见过了,”万叶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几人杯中添上茶水,“近日都在与平藏一同查一桩旧案,还想着等忙完这阵就去寻你,没想到,人与人的「缘」真的很神奇呢。”

“旧案?”荧有些好奇。

“是有关于「踏鞴砂」的一起旧案,线索泯灭得差不多了,我一个人查起来实在吃力,所以上次试胆大会结束后就约了万叶陪我一同调查。”平藏一边说一边看着菜单点菜,“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和忌口的吗?”

“我也来看看!”派蒙马上兴致勃勃地参与到点菜中去了。

“踏鞴砂吗……”

荧一直偷瞄身旁的散兵,只见他原本手捧着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听到「踏鞴砂」三字的时候,也顿住了。

“案件跨度时间有些长了,”万叶见他茶杯空了,顺手又提起茶壶帮他续上,“还涉及到了愚人众。”

“和上次一心传的案子有关吗?”她忍不住问道。

“嗯…和上次的「容彩祭」也有些联系,”平藏点完菜回来,有些头疼地托着下巴,“唉,这下难免要和社奉行扯上关系了。”

“荧的身上,有椿花的气息,”万叶看着荧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我猜,你们刚从神里屋敷出来。”

荧突然想起了,「容彩祭」上经历过的那些事。

纳西妲所转写的关于「散兵」的童话,能够在不被世界树干涉的情况下留存下来。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同为转写的「五歌仙」也可以

有资料记录的「倾奇者」三字皆被世界树修正掉了,但「黑主」不会。

“各位,都先别顾着聊天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这、这么多菜。”

荧这才回过神来,见已经上了一大桌子菜,不由得有些错愕。

“放心!前阵子破了一个大案,奖金刚发下来,今天我请客!”平藏豪气地说道,“难得来一趟璃月,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当地美食。”

“好耶!平藏大气!”派蒙欢呼。“刚才一直聊案子,都忘了问,”万叶用公筷给荧夹了一筷子水煮鱼,“这孩子是…?”

荧谢过万叶,端起碗道:“是朋友家的孩子,来我这寄养几天。”

“这样啊,”他转而笑着问散兵,“喜欢吃鱼吗?”

散兵垂着眼没说话,但轻轻点了点头。

万叶也给他夹了一大筷子浸满了红油的鱼肉片。

“…谢谢。”

结果他刚吃下一口,就呛得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荧赶紧倒了杯凉水给他。

“对不起啊,”万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懊恼道,“在璃月吃辣吃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小孩子好像不太能吃辣。”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时间仿佛飞速倒流回数百年前,回到了踏鞴砂的某个夜晚的饭桌上,那些熟悉但已在记忆中渐渐褪色的人们,一一重现在了他眼前。

啪嗒。

一滴泪不能自控地顺着下巴,落入了碗中。

“啊,辣哭了?”平藏忙给他换了个新的碗,夹了些金丝虾球和松鼠鱼放进去,“这孩子一看就是我们稻妻人,我们稻妻平日里顶多吃些山葵那种辣鼻子的,和绝云椒椒的辣完全没法比,璃月菜真的太辣了,但是吃起来又莫名很爽。”

荧起身离开椅子,没去看散兵此刻的脸,她只是蹲下身子,将他轻轻拥入了怀中,然后笑着对关心的二人说道:“没事,小孩子第一次吃这么辣,过会就好,我带他出去买点糖水解解辣。”

她抱起小小的散兵,快步离开了万民堂。

直到绕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荧才将散兵放在台阶上,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掉眼泪,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小小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散兵,就连她的胸口也会跟着一抽抽地疼,好沉重,好酸涩。

对于一个良知尚未泯灭的罪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被他伤害过的人对他施以善意还要更令他难受的了,尽管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

因为自己当时的弱小与愚昧,他未能保护踏鞴砂那些曾经用真心爱护过他,教会他如何去成为一个「人类」的人们,还反而对他们的后代做出了报复。

如果他为了开脱自己,大可把罪名全怪在「博士」以及他身后的愚人众身上,但他选择揽下了这份罪孽与痛苦。

如雏鸟啁啾般细微的抽噎声逐渐止住了。

散兵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湿润到仿佛能把她的魂魄吸进去的紫眸静静地看着她。

“并不是我想哭,是这具身体太脆弱了。”

“嗯,小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荧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

“…又被你同情可怜了啊,居然沦落到被你这种菜鸟安慰,我也是堕落得不行,”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的笑来,“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温柔的人,耀眼到令我觉得刺眼的温柔。”

她的身边有着这么多和她一样美好的人,这耀眼的星辰,不应因为他这样的罪人而蒙尘染上污点,他于他们的世界而言,从始至终都是个违和的存在。

“…不是的,”荧开口了,她声音略带压抑的沙哑,“我想你留下,不是出于同情,不是出于正义,而是…出于我的私心,我的私情。”

她已经做不到继续用以前那种强装出来的冷硬态度对待这样的散兵了,自从她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怜惜与保护欲之后。当二人尚处于对立关系时,他曾不止一次接近她,一次次地用阴阳怪气的态度试探她,每一次都像是在对她伸手求救。

如果当时她能果断拉住他伸向她的那只手……

会不会当时他也不会那么决然地自毁,以抹除自己为代价,进入世界树了呢

没有及时阻止他,没有立刻拉住他伸向她的手,在篡改历史的这份罪过上,她是他的共犯。

无论她怎么伪装,怎么欺骗自己,她都已经觉得自己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这个人不管了。

“不要再说我蠢被欺骗被蒙蔽了什么的了,你是什么样的人,眼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还要更清楚了解。”

“你…并不是孤单一人,就算以后无法被原谅,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分担的,请你依赖一下我吧。”

“不是总爱说利用吗?既然你坚称自己不是好人,那就理直气壮地利用我啊。”

“我寿命很长,大概…比你还要大上一点点,身体也很结实,不会轻易死掉的。”

“就算一直脆弱下去,也没关系。”荧双手捏住他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轻轻向外拉扯着,“尽管是这样的你,我也很喜欢。”

“不管是狂妄的你,怯懦的你,狼狈的你,口是心非的你,”她低头,贴上了他的额头,用那双琥珀金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他,“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就连哭泣的样子,也让我觉得很美丽,心动到不行,如果你实在不能理解,就权当作是我见色起意吧。”

散兵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说道。

“…你是变态吗?”

万民堂。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今天糖水铺子也排队吗?”平藏敏感地忽略掉了二人泛红的眼眶,故作生气地说道,“给你们留着菜呢,快来吃吧!”

“抱歉抱歉!”荧双手合十,赶紧拉着散兵入座。

万叶觉得,或许是这个孩子的家庭突然遭到了什么变故,方才是因为想到家人才忍不住落泪的。

他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你们最近都在稻妻活动吗?我最近也打算回去一趟。”

“是要去…”荧止住了话头,不知不觉,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了啊。

“是的,”万叶没有回避,点了点头,“自「眼狩令」废除了之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的友人如果知道了如今的现状,一定会很欣慰的。我还有很多事想分享给他,包括我们的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如果他没在那场御前决斗中倒下,”万叶看向她的双眼中漾起了更温柔的笑意,“你和他定然也能成为很合得来的朋友。”

“能被万叶这样认可的朋友,一定是个又勇敢又温柔的人。”荧心中有些怅然,如果她能早一些醒来,或是早一些来稻妻,与真正的「雷电将军」结识,是不是万叶的友人现在就能与他们一起举杯共饮了呢。

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只有向着更好的未来前进,才能弥补这些遗憾。

“能不能,让我也参与到这次的案件中?我或许能帮到你们。”

散兵抬眼望向万叶,眼神坚定地开口问道。

如果直接讲出真相,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他决定以这种方式,去协助他们一步步揭开这个世界的「真实」。

众人都有些讶异地看了过来。

“哎呀呀,难道小弟弟你就是传说中那种「虽然身体被犯罪组织灌下毒药变小,但仍能看透真相的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名侦探?”平藏满含期待地好奇道。…这么说的话,那我应该是致使他身体变小的犯罪组织中的一员了,荧心虚地把脸扭到了一边。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到夜深他们才回到壶里。

洗过澡后,荧来到书桌前坐下,翻出纸笔开始给纳西妲写信。

「……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照顾他,暂时不能带他回须弥了。」

「这次都要感谢雷电将军,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位稻妻执政,其实也是个很温柔的神明,希望有机会能让你们认识一下。」

「随信一起寄来的是我今天在稻妻吃到的点心,觉得很好吃也想让你尝尝看。对了,之前你很喜欢的那套绘本出了续作,看了简介感觉故事很不错,到时带来净善宫我们一起看吧。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下次来须弥时一起捎给你。」

“你和小吉祥草王怎么这么多话要聊?”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身侧响起,荧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怎么一声不吭偷看我写信!”

“我站在这里许久了,是你自己写信写得得太投入。”散兵拿来一块干布,踮着脚盖到了她的脑袋上,“洗完澡也不擦头发,水都快要滴到信纸上了,真不讲究。”

荧假装没听到他的絮叨,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低下头好方便他帮她擦拭。

自从散兵住进壶里,他就很自然主动地开始为她做一些家务,就连煮饭的活他都一手包揽了,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偶尔…也会这样亲近地帮她擦擦头发什么的。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向来不爱亏欠别人才努力去做这些事,但她总想试着往好的方向去想,万一呢…

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在的

散兵擦完头发,刚对上她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眸,立刻红着脸嫌弃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表情好猥琐。”

这种嫌弃的眼神也好可爱,现在就连被他骂都完全不会觉得生气了。

“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人喜欢。”

荧移开眼,继续伏下头写信,她另一只手捏了块枣椰蜜糖,一边写一边吃。

散兵本是想开口训斥她临睡前还吃甜食,视线却不自觉地被那沾满蜜糖的红润双唇吸引了。

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正在吃枣椰蜜糖的嘴看,两只圆圆的眼睛如紫晶般透亮,荧以为他是想吃,遂起了逗弄之意。

她故意举起那块枣椰蜜糖在他面前晃了晃,像是在逗小猫玩。

“想吃吗?”

散兵没说话,抿了抿唇。

“哼哼,纳西妲给我的羡慕吧?”她炫耀地将枣椰蜜糖又塞回嘴里叼着,“不给你吃,气死……”

这话没能说完。

散兵突然爬上了她的膝盖,扶着她的肩膀俯下身,迅速地从她嘴上抢走了那块枣椰蜜糖。

然后,挑衅似的,吃了下去。

荧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耳垂一下子都染上了滚烫的绯色。

他缓缓地吃完了那块枣椰蜜糖,舔了舔自己唇上沾着的蜜糖,才不疾不徐地从她膝上下来。“幼稚。”他丢下这一句,出了房门。

“…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在散兵迭完刚收下来的衣服,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荧不安地伸出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白天经历的事情还让她有些后怕,差一点就真的要再也见不到他了。

“干嘛要我留下,以前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不是有我在身边就睡不着吗?”

散兵嘴上虽这么说,但仍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害怕,”她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手依旧没松开他的袖子,“以后…不要这样了,哪怕我们两个人一起苟延残喘地逃走,我也不要你一个人殿后。”

她此刻的语气比以往都要软和许多,让他想故意挑刺嘲讽回去都有些于心不忍。

“…谁要和你苟延残喘了。”

散兵也觉得奇怪,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但当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竟也没有感觉到遗憾,而是在看到她没事后,就安心地合上了眼。

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样死去的结局,应该满心愤懑死不瞑目才是。

“其实…我很自私地庆幸过,”她轻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我很庆幸雷电将军,我是说影,很庆幸她把你带来了这个世界上,还好她没有忍心下手销毁你。”

“这样的想法一定很卑劣吧…但如果不这样,我就无法与你相遇了。”

来到这个世间并非是他能选择的,却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孤寂与痛苦,他一定恨过他的「母亲」吧。

“她…对你真是特别,”良久,散兵忽然道,“还愿意为你修理东西。”

“你又不是东西,不对,你是个东…”

“…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他一把抽回了被她捏皱了的衣袖。

“我总觉得…她是能认得你的。”

散兵沉默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类似这样的维修,他经历过很多次,修理过程中他一直都是清醒状态,麻木地看着那些人一次次拆开他的腹腔,四肢,替换掉不能用的零件,又再重新装回去。

有什么理由,要为一个本该是「容器」的人偶制作另一个「容器」来暂时存放他的意识?多此一举。

既然对一个小小的人偶都能有这些耐心…那当年为什么会对踏鞴砂的人们……

…但当时在天守阁里的,也不是巴尔泽布,而是「雷电将军」。

散兵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些年,他到底在恨了些什么。

被谎言和愤怒蒙蔽了双眼,恨着巴尔泽布,恨着丹羽,恨着雷电五传……

反而为真正该恨的,勤勤恳恳地工作了数百年,为他们探索深渊,为他们支援在各国的机密行动,还一心想得到他们的认同与认可。

一个温软的怀抱将他从无尽的痛苦回忆中唤醒。

散兵重新睁开眼,正对上荧担忧的眼眸。

…自从换了具小孩的躯壳,她就总爱对他动手动脚的,明明以前还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一旦他靠近,她就开始别扭地与他针锋相对。

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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